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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界十方,无垠星海。

    一身青芒覆盖,背生神轮,宛若‘青帝’诞生的古天庭大尊,心中悚然一惊。

    “这是...”

    他的眼神开始有些迷茫,似乎是在追忆着许久岁月之前的往事,很快,好像终于想起了什么,渡尽沧桑的双眸里,渐渐泛起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连带着,那一只洁白如玉,拨弄时空长河的大手,都停歇了片刻,这才继续,镇压方才复苏的补天至尊。

    那是一段,悠久到他不曾回忆,或者说不愿想起的岁月。

    在十纪之前,由得人族缔造的‘古天庭’还未曾立起。

    彼时的诸世合为一界,号曰‘莽荒’,为仙裔统御,众生俯首,人族不过是万族之内,不起眼的渺小一支而已。

    那时候的勾陈古尊,名号青华,乃是东夷诸部,九大古国之一勾陈古国的一届帝子,身份显赫,但却算不得最顶尖的一流。

    不过...他到底亲身经历了,那浩瀚八千年内,所发生的一切!

    也正是在那个群雄并起,诞生出了璀璨希望的年代。

    他见证了一道不灭的影子,崛起于微末,翱翔于九霄,开辟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传奇。

    首阳传法、东夷动荡、人族伐仙、开拓纪元、古天庭立...

    一切的一切,都因那人而起。

    那是到了而今,堪称禁忌的名讳!

    本来,他将作为永远的传奇,被后人所彻底铭记。

    可自‘她’成仙之后。

    整个世界,却都变了。

    如若不是古天庭沿着不完善的道路,缔造出了真正的‘生灭轮回’,可以将死去的魂魄重新播撒,魂归来兮,再次投胎。

    恐怕...

    古天庭的巨头们,不但无法遏制‘黑潮’侵蚀,甚至...可能连自身的尊位都无法维系。

    这十纪之中,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本来开拓纪元后,接二连三人前显圣的诸尊们,因理念不合,分裂,继而分道扬镳。

    后星河时代,九界十方本土诞生的至尊,冲破束缚,意图效彷古史之前的只言片语,踏上所谓的求仙之路,全然不曾在乎这条路,是否会给此世带来更大的厄难。

    如若不是垂拱九界,一念万法,继承了曾经那位之果,在后时代早已修行到深不可测之境,已达近仙的‘青阳天帝’,以身为门户,亲自镇住了飞仙之路。

    恐怕...这个千疮百孔的世界,早已濒临破碎了。

    但饶是如此,随着诸界动荡,至尊伐天...

    帝青阳即使近仙。

    可人族昌隆,英杰无数,非常理能够揣测。

    自浩瀚岁月重新归来的古史瑶池,铸造‘星河长城’之果,化为自身洞天,映射九界十方的仙秦之主,堪比兵主的古王、文气震烁星河,使得万古长夜的夫子...

    太多太多质疑‘古天庭’恒定一界生灵,推演轮回,收割修行,垄断‘道果’及之上境界的至尊们,对此不虞。

    他们想要打开那道禁忌的枷锁,走上更高的道路,近仙、甚至...成仙!

    但青华却明白,这种缺口,不能打开。

    帝青阳明明近仙,却都不欲迈出那一步,仍以守成之法,镇守这个属于他们的时代。

    曾经渡过那段艰难岁月的天庭部众,半数想法,亦是皆与其相同。

    所以,

    “姬空,你根本不知道,你所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勾陈古尊,曾经的青华帝子摇了摇头。

    他定定的觉察着那股子气息的源头,却始终捕捉不到分毫,但他可以用‘道果’肯定...

    那一定,与‘泰皇’有关。

    想到这里,他望向了背棺复生,自痕迹夹缝归来的补天至尊,手中幻化可撕裂星河的青芒神枪,语气沉重:

    “曾经我们以为,那人会延续不可复制的神话,打破一切固有的囚笼与枷锁,但即使天骄如他,都失败了。”

    “后世之人,又有几人及他?”

    “连覆灭‘古天庭’都做不到,那么汝等毫无可能,能够成为真正的仙,既然如此,又不欲敕封尊位,野心勃勃,心有冲天之志,便是动乱之根!”

    “你们,才是这‘九界十方’真正的灾祸。”

    说罢,他持枪横立,背后神轮映照了整片星河,面容轮廓若隐若现,混沌气浮现,眉宇间杀气纵横。

    当年,他就能将补天至尊打得不复存在,扼杀了他无数生机与未来的可能,逼得他只能遁逃,寄存在岁月夹缝。

    眼下,他一样能够做到!

    只可惜...道果实在难杀,除非帝青阳出手,不然对于如今越发艰难,失去了对于‘九界十方’大部分地界掌控的古天庭而言,已经不再能够镇压一切了。

    尤其是...当年扶桑神庭的余孽复苏,号称‘天帝’的人物暗中回归,在四纪之前更是大事已成,与古天庭博弈。

    再加上诸界诞生的后晋至尊暗流涌动...

    也不知,如今追朔到了‘泰皇’存在的一丝痕迹,到底是好,还是坏?

    或者说,

    若是能够再次见到他。

    真的能够,再让他像曾经一样,成就列仙吗?

    青华不知。

    “‘灾祸’?什么灾祸,你们的一家之言,与吾等有何干系!”

    黑发飞舞的姬空,童孔有神,一身黑金帝袍,身上腐朽气尚未尽散。

    面对着那一杆神枪,断尽岁月未来,他轻笑一声,身上有浓郁的法则与规则交织:

    “‘死去’的这么多年里,本尊一直潜心钻研你的法,你的道,勾陈古尊,你虽强,但也不是天庭最顶尖的人物,即使你们曾经将九界的权柄尽数取走,以作法力源头,战力卓绝超群,可也依旧无法彻底磨损于我!

    ”

    “什么古天庭尊位,再是尊崇,能比照见前路,更加重要?”

    “当世能够窥视近仙者近双掌之数,不管出于什么‘道伤’、‘腐朽’,又或是其他缘由,吾辈也愿于此道失志不渝,以成仙道!”

    “大不了身死道消而已,可汝等阻道,却无异于生死大仇!”

    “哪怕本尊复苏归来,也当与天庭死磕到底!”

    “先前那一抹季动,吾不知其源头,但...”

    这黑发狂傲的至尊桀骜,一声冷笑,他指着星空的彼岸上游,那朦胧中横压整个星河的巍峨天门,已经浮现出来的些许裂纹,道:

    “自你们那个时代归来的人,号称‘天帝’,甚至打裂了天门,与‘青阳天帝’不分伯仲,再加上这么些年的积怨,分道扬镳,默不作声的诸位古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