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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惊月,你为什么要骗我!”

    阴冷声音含着无尽哀怨,响彻天地,冰寒刺骨。

    江月白勐一哆嗦,看到残阳如血,尸横遍野,破烂旗帜风中舞动,漫天灰尽洋洋洒洒。

    饶是她见过饿殍满地,也胆战心惊,只因残尸断臂,肠流满地。

    胃中翻滚,江月白弯腰扶着断裂车轴呕吐,看到两面焦黑染血的旗帜。

    云国图腾,上书林字。

    苍国纹饰,上书夜字。

    江月白站起来,目光震动,这里是苍国和云国的战场,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目之所及皆是两国兵将尸体,不远处尸堆如山,染血长枪伫立不倒,绿色宫灯挂在其上,在寒风潇潇中摇晃。

    孤寂,凄楚。

    “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一……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二……”

    听到声音,江月白勐一转头,见银甲将军半身浴血,满身箭失,走在残尸之间,缓声数数。

    江月白深深看了眼绿色宫灯,不知此刻是梦境还是幻境。

    “请问,这是何处?你又是谁?”

    江月白站在远处朗声询问,暗暗戒备。

    银甲将军头也不抬,“……九万九千九百九十八……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

    声音一顿,他茫然四顾。

    “少一个……怎么会少一个……”

    银甲将军抬头,江月白看清他面容。

    长眉若柳,身如玉树,好一个卓尔不群的少年将军。

    四目相对,银甲将军暗澹目光逐渐亮起,唇角扯开一抹如释重负的笑。

    “找到了,最后一个。”

    江月白心头颤动,糟了!

    ……

    漆黑山洞里。

    陆南枝同谢景山围在江月白身边,见她闭目问话。

    “请问,这是何处,你又是谁?”

    两人茫然环顾,周围莫说是人,连鬼灯都没有一个,这山洞正是他们之前从阴风涧那头穿过来时走的山洞。

    因为他们进来,鬼灯受惊全都跑了。

    “江月白你醒醒。”

    谢景山摇晃江月白身体,毫无反应。

    陆南枝眉头紧锁,“她应该是陷入梦魔之中了,前些日子的雪灾,听说阴气深重,源头可能就在阴风涧。”

    “那现在怎么办?”

    陆南枝思索片刻,“我在此守护,你想办法出去找黎长老,小白只是杂役弟子,旁人不会在意她死活。”

    “好,我这就去。”

    “等等,若是找不到黎长老,便去找宗主婆婆,说我出事了。”

    谢景山点头,狂奔而出。

    ……

    梦魔战场。

    “等等!”

    江月白疾步后退避开银甲将军,眼珠转动思索对策。

    此刻她不知道什么情况,但她知道陆南枝和谢景山一定会想办法,她要做的就是尽可能拖延时间。

    “你……你在此地应该有许多年了吧,是不是从无人跟你说过话,你很孤独吧?”

    银甲将军眼眸泛起波澜,江月白心中一松。

    “你能把我困在这里,我便跑不了,临死之前不如叫我陪你说说话,你可以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想听吗?”银甲将军满眼哀戚的望着江月白。

    江月白目光真诚,用力点头,“想听,我最喜欢听故事,你可以慢慢跟我说。”

    银甲将军转身,望向天边残阳。

    是有好多年未曾与人交谈过,那便说上一说吧……

    “那年,苍国与西云十六部开战,我首次带兵出征,却被杀得节节败退连失两关,春山关大战在即,我夜狼军人困马乏,士气低落。”

    “春山关若失,西云蛮兵杀入中原,苍国危矣,便是大战前那日,天边残阳一如今时,我中军大帐潜入一个探子……”

    周边景色变幻,江月白环视左右,已身处行军营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