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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扶光沿着水廊处的台阶走下,进入畅春园,排好次序等着见礼的贵女们,连忙敛衣行礼。

    “公主殿下福寿安康。”

    非正式宴会,不必行跪拜礼,但各家小姐身份不同,礼数也各有讲究,福身见礼、屈身行礼、半蹲拜礼、深蹲下礼。

    排面很是浩荡。

    “免礼吧!”

    姜扶光话音方落,便响起一道骄矜的声音:“七皇妹,你终于来了。”

    姜扶光抬眸看去。

    畅春园里的侍女们,分立两侧,今日宴会的主人宁瑗公主,身穿翟衣,头戴珠翠冠,在几位贵女的簇拥下,如众星拱月一般,笑容满面地走来。

    深青色遍地翟衣,绣赤、青、黄、白、黑五正色翟鸟纹,与扶光公主玄色遍地翟衣,有所不同,深青尤为厚重,介于青紫之间,既有青的庄重,亦有紫的尊贵。

    却是不知是玄为尊,还是紫为贵。

    众家小姐无不敛衣相迎。

    “你可真是叫人好等啊,”宁瑗公主轻扯了一下嘴角,意味深长道,“宴会都快开始了,也不见你过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你是主,我是客,你等我,岂非天经地义?”姜扶光弯了弯唇,目光环视四周。

    众家小姐纷纷压下头去。

    除宁瑗公主外,扶光公主就是春日宴上,身份最贵重之人,哪家重量级的客人,是提前过来等人的?

    踩着点过来,已经是很给面子。

    宁瑗公主心中一恼,嘲弄道:“原想着,贵妃娘娘病重,大将军旧疾复发,听闻这阵子,你忙着四处寻医问药,怕是没得时间过来。”

    “五皇姐的消息不怎么灵通,你看,”姜扶光似笑非笑,“我这不是有时间吗?”

    话说到这份上,宁瑗公主也不好再继续。

    “哦,对了,”她话锋一转,表情带了关切,但声音含笑,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贵妃娘娘的身子可有好些?”

    她这么一问,众家小姐立刻拉长了耳朵。姜扶光没有正面回答:“便不劳五皇姐挂心。”

    宁瑗公主自觉戳到了她的痛处,连笑容也带了得意:“我府中还有许多上等药材,若贵妃娘娘有需要,可千万不要同我客气。”

    “五皇姐的一片【孝心】,”姜扶光面色平静,刻意将【孝心】二字,咬重了一个音,“我便代母妃心领了,只是,”她话锋一转,声音里含了笑意,“甘露宫里一应用药,都是由张公公亲自准备,恐要叫五皇姐失望了。”

    穆贵妃是父皇以平妻之礼,迎进了宫里,地位上与母后平起平坐,名义上,也是她的‘母妃’,说一句【孝心】也不为过。

    宁瑗公主面色不愉。

    而众家小姐们,听说贵妃娘娘的用药,是由御前近侍张公公亲自准备,也都十分惊讶。

    看来贵妃娘娘是荣宠不减。

    宁瑗公主挑了挑眉:“再过几日,父皇就要在太极殿设宴,接见北朝使臣,可惜贵妃娘娘还病着,想来是不能出席宫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