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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太傅拿着戒尺,从她身边经过时,她总会不自觉地挺一挺背脊,摆出一副乖巧、听话,又受教的姿态。

    太傅很吃这一套,每次都夸她。

    她心里很得意。

    “多谢姬公子。”姜扶光挪开了眼睛,低头看了面前的荷包。

    许是她多想了,后世也常有人,以蒲草赞美一个人的品性如蒲草坚韧,如石坚定。

    “膏油的制作方法并不困难,寻个懂药理的医师就能配制,”姬如玄将手肘,搁在石桌上,“只是……”

    “只是什么?”姜扶光终于拿起荷包,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张。

    早前胡医师提过,膏油里有两味药材连他也难以分辨。

    想来问题是出在这上头。

    定要看个明白的。

    “膏油里有两味主药,末药和薰陆香,是从北朝东北边的天竺国传入,北朝《药性论》上记载,没药散血,薰陆香活血,二者相辅相成,往往发挥了数倍药效,胜同类药材数倍之巨,药效殊奇,世间罕有。”wwω.xしéWêи.cóm

    姜扶光展开药方,龙飞凤舞的字,透着飞扬神采,看一眼,几乎都要跃纸而出,且笔力苍劲,有一种石破天惊的气势,磅礴浑厚,实令人惊叹。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姬如玄方至弱冠之年,于书法一途,便有如此造诣,可见他本身也是惊才绝艳。

    定了定神,姜扶光仔细查看药方。

    果然!

    药方第二行,就写了末药与薰陆香这两味药。

    “末药和薰陆香,何处得到?”姜扶光放下了药方,看向了姬如玄。

    南、北两朝边境一直处于封锁状态。

    天竺国的末药和薰陆香,她还真没办法。

    “长公主有所不知,”姬如玄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因羌人频繁作乱,北朝闭关锁国,已经多年不与外邦通商互市,与天竺国往来通商的通道已经封锁。”

    “原来如此,”姜扶光着实没料到这点,但她不相信姬如玄毫无办法,“姬公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膏油既对外祖父作用大,便是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值得的。

    末药和薰陆香属实难得,姬如玄想坐地起价,也是人之常情。

    且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姬如玄笑吟吟地看她:“商道虽然封锁了,不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总有人为了利益铤而走险,另辟蹊径。”

    他恰好就是其中之一。

    这么多人要养,没有钱怎么能成?

    姜扶光恍然,普通经商只百倍利,但走私却有千倍利,高风险,也意味着高回报,因此走私一事屡禁不止。

    “末药和薰陆香难得,只要长公主想要,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帮你弄来。”姬如玄看着姜扶光,笑得一脸真诚。

    这话着实有点轻佻了,叫人听了,还当他们之间有什么暧昧。

    姜扶光看他笑得一脸无辜,仿佛只是随口一说,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角。

    姬如玄也知道,自己有些唐突了,连忙将走私商队的联络地点、行话、暗号等事,一一告诉了姜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