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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白孤懵了。

    气息?谁的气息?

    魔族江风眠?神棍邱自在?酒鬼林羡鱼?还是老乞丐?

    这位剑仙又是干嘛来了?是还恩,还是报仇?或者说情债?

    别找我啊,跟我没关系啊!

    其他人起先也是一脸茫然,随即就凭借着境界高低,先后察觉到女子剑仙是冲着白孤来的,众人脸上都有些惊讶。

    一位女子剑仙,不惜顶着与盛年竹生的约定,跨越分界线至此,就为了来见一个只是铸灵二阶的少年?

    而且听女子剑仙的语气,似乎是不善之客?

    王西洲立马几步走到白孤身前,朝半空中那道光影作揖道:“山水坊山水郎王西洲,见过剑仙。”

    光影似乎是扫了王西洲一眼,便藏不住冷笑,“你们王家的礼太重,我受不起。”

    王西洲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脸上没有丝毫异样,“剑仙说笑了。”

    从王西洲初出江湖开始,只要有人认出他东武王家的身份,就会拿王家曾经的过往说事,调侃、羞辱王西洲。

    少年时的王西洲听到这些,会气冲冲地跟别人争论,然后被别人一通事实砸得头昏脑涨,哑口无言,张着嘴巴半天蹦不出一个字,气得脸通红,最后实在是感觉丢人,只能灰溜溜地离开。哪怕事后想出了一番说辞,再遇见这种事情时,王西洲还是会头脑一阵空白,说不出之前准备好的那套说辞,或者是想好的说辞没说几句,就被别人用更恶毒、更犀利的言语怼得无言以对。

    再后来走的路远了,懂的道理也多了,王西洲对于这些闲言碎语渐渐能够宽心以对、从容应付,但他开始不去搭理这些琐碎了。

    无他,与人争辩这些本来就是事实的东西,不但会失了读书人的身段与风采,更会落人口实,得个嘴硬、诡辩、虚伪的骂名。

    王西洲不想丢这个人。

    况且,这是家族的耻辱,是他不想认就能摘去的吗?

    所以与其跟他人争辩这些,还不如自己努力做出些成绩,为家族在某本功劳簿子上减轻些负担。

    沈襟右手掩在嘴边,轻咳一声,“赵剑仙,卖我个面子,就别为难这些小辈了吧。而且你堂堂一代剑仙,这件事传出去多不好啊。”

    光影冷哼一声,“你觉得我在乎这个?我不是你们读书人,那么爱惜自己的羽毛,脏了一星半点就跟要了自己命似的。再说了,你的面子,很值钱?”

    沈襟被怼得有些尴尬,只好用手指扫了一下鼻尖,悻悻一笑。

    白孤抬头看向光影,却被后者的光晕刺得双眼一阵微疼,忍不住后退了几步,揉了揉眼睛之后,眼皮子已经酸疼得有些睁不开了。

    只是一道剑光,看了一眼,就让白孤双眼暂时失明。

    白孤心里凛然,对于剑仙的认知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剑仙之名,名不虚传!

    同时白孤又疑惑起来。

    酒鬼,真是剑仙?真有这么强?

    虽然看过酒鬼出手,但白孤还是不太相信酒鬼真是这么厉害的剑仙。

    也没别的原因,白孤就是单纯觉得酒鬼不太配得上剑仙的名号。

    那副邋里邋遢的模样,剑仙?还是算了吧。

    王西洲走到白孤身边,用手在白孤双眼一抚,一股凉意流过白孤双眼,让他能够直视空中的那道剑光。

    “不知道这位剑仙找我干嘛?刚刚说的气息,又是指什么?我听不太懂。”白孤虽然畏惧空中光影的强大实力,但还是壮着胆子开口问道。

    要死,也得死个清楚。

    光影似乎是轻笑了一声,“他留在你身上的气息并不重,按照他的德性,你应该是他的后辈、友侄,或者是……弟子。”

    白孤顿时感到呼吸一窒,“剑仙所说的那个人,姓林?”

    “看来还真是,我没有认错。”

    白孤只觉得身上的寒意更深,皮肤都传来阵阵刺痛,想来是那位女子剑仙对他的“关注”又稍稍多了些。

    白孤暗自运转问心里的木灵甲,用以抵御来自光影的针对,不过似乎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王西洲“啪”一声打开手里的玉竹折扇,一股似有似无的白色灵力打在白孤身上,在后者身上如高山云雾般萦绕、旋转,为其减轻几分压力。

    “王家的,我现在不动手,不代表我不会杀你。别人怕你东武王家,我可不怕。”

    王西洲不卑不亢地拱手道:“剑仙修为高深,实力卓绝,西洲自然不敢不敬。但小白是我山水坊的车马贵客,西洲职责所在,护道一程,需要保证小白安然抵达目的地。剑仙若是非要针对小白,那西洲也只能自不量力,与剑仙讨教几招了。”

    “现在的辟凡境眼光都这么高了吗?动不动就要越境,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光影呵呵一声,声音里充满了嘲弄。

    “西洲身为山水郎,又是小白寄予信赖的护道之人,受人所托,职责所在,也只好冒犯剑仙了。”

    “早听说如今的王家文武兼修,出了好几个不错的新枝苗子,看来你也算其中一个,确实跟老一辈不一样。”光影顿了顿,“但今天我找这个小家伙,跟你无关,让开,不然你先死。”

    王西洲摇了摇头,“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光影一声冷笑,尤为明显。

    这是光影出现以来,冷笑声最为清晰明了,也是最为嘲讽与不屑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