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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后,中年男子主动邀请白孤几人参观他的放春苑,四下散散步。

    白孤本想把东西丢给中年男子后,就溜之大吉,回客栈休息,明天就继续出发。

    因为白孤在地图上看见了一个地方,他不得不去看看。

    那个地方,藏着仇怨,躲着老鼠,他要亲自去抓住,捏死,解决。

    不过白孤还是拗不过王西洲,后者好不容易见到心心念念的敬仰之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走?哪怕是多待一小会儿,王西洲都甘之如饴。

    所以当王西洲带着恳求的真挚眼神投来,还未将内心编织好的说辞道出,白孤就点了点头,主动与中年男子应承了下来。

    后面的路还有很长的一段,王西洲这位辟凡境,依旧是一个强力的打手与护卫。

    在这放春苑里走走,也花不了多少时间,还能让王西洲以后出力更多,是一桩不错,甚至很赚的买卖。

    不亏。

    走出竹棚,穿过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便来到一处后院,厨房、一座小凉亭、三座竹楼相依偎、一口老水井、一片栽着芭蕉萱草绣球花的花圃环成一道弧线,圈出中间一片空地。

    其中,有两个倒霉蛋正各自头顶着一个铜水盆,苦兮兮地扎着马步。

    见到白孤几人走来,原本有些松懈的两人连忙打起精神,直起了身板。但也因为这个小动作,使得两人头顶上的铜水盆一阵摇晃。

    两人一阵努力摆动脑袋,这才让水盆颤颤巍巍地没有掉下来,不过水盆里的水晃出大半,把两人淋成了两只落汤鸡。

    中年男子见状,只是淡淡开口,“皎霞,去帮他二人把水添满,再把那炷香撤掉。等会我与几位贵客什么时候走完这后院,两人什么时候休息。约素,让合度来监督,别让他们偷懒。”

    皎霞应下,然后转身去取水。

    约素则是满脸幸灾乐祸,跑去喊人了。

    不多时,约素就带着一位绿衣少年走来,后者满脸严肃,一双眼睛无所畏惧地直视前方,目光明亮锋利,身板挺得笔直,小小年纪就有着一股刚正不阿的气势。

    中年男子笑道:“介绍一下,合度,我这放春苑的小管家,负责苑内的生活起居、明细记录、赏罚划定。”

    王西洲想起了《洛神》里的一句话,也就是合度名字的出处。

    秾纤得衷,修短合度。

    而且这少年小小年纪,身上的书生境界,似乎还比自己高出不少?

    迈步之时,少年身侧已有淡淡气息萦绕。

    是书生一道独有的书卷气。

    王西洲读书数十年,也不过积攒了几缕几不可见的书卷气。

    眼前少年,未来前途不可估量!

    合度走到众人身前,先是朝中年男子作揖行礼道:“先生。”

    然后合度又转身面向白孤几人,拱手道:“见过几位贵客。”

    白孤点了点头,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位看着比自己还要小几岁,但个子比自己高出一个头还有多的少年,心里莫名有一股异样升起。

    是一种温暖与不安混杂着的怪异情绪,很奇怪。白孤从来没有这样过,也没有听别人有过这种情绪。

    什么鬼玩意儿?

    白小小看了合度一眼,就低下头,小手也从握住白孤的左手,变成紧抓着白孤左手的食、中两指。

    白孤眉毛一挑。

    还真他娘的见鬼了。

    王西洲还礼之后,又多看了合度几眼,不由得笑道:“合度管家,应该是仙风渡出身?你腰间的这枚玉佩制式,西洲没看错的话,是凤阳玉雕的技法吧?”

    “贵客明鉴,我先前在河原书院求学,是几年前有缘,才开始跟随沈先生。”

    王西洲眼前一亮,“那石罅先生还好吗?西洲曾与石罅先生手谈几局,相见甚欢,只是后来西洲身上事务繁多绊了脚,实在是抽不出空前去与石罅先生叙旧,可惜。”

    合度闻言,连忙再次作揖行礼,“原来是王先生当面,合度失礼了。”

    王西洲一头雾水,但也扶起了合度。

    王西洲不解问道:“合度管家,你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