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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南思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他才堪堪的松开了她些许。

  她恼怒:“为什么又自作主张亲我?!我没同意!当初是你自己说了不会强迫我的!”

  裴筠乌眉淡目,寒声发问:“齐南思,你自己数数了多少次出尔反尔了?”

  这一年的时间,他说话不做数的次数,十根手指头都不够数的。

  哪一次不是遇到一点风吹草动,便生出了远离他的想法?

  齐南思动了动手腕,想要挣脱他的束缚,挣不脱。

  她瞪他:“谁出尔反尔?”

  裴筠冷冷的呵笑了声,“第一,你自己承诺不会再躲避我,昨天晚上你做了什么?”

  他说的是不接电话,半夜不等等他就跑了的事。

  齐南思知道,看他这副凶得要死的样子,也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过自己,那倒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她抬起眼眸,语气虽有些心虚,话却说得十分硬气:“没做什么,就是觉得不应该打扰你,不应该像一个累赘一样拖累你们,我跟呦宝尽早离开,你们不是就少了很多麻烦吗?”

  男人垂眼紧紧盯着她,更怒不可遏了:“我什么时候说你是累赘了?就因为红鹰和二狗子他们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心思这么敏感,以后要怎么面对那么多手下的意见?”

  “踏马的,我说了要跟你在一起吗?我凭什么要谅解他们对我产生敌意?真当我脑子进水了吗?我敏不敏感关你屁事!不喜欢赶紧滚!”

  齐南思气到语无伦次,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使出的力气出奇的大,把男人推开了。

  她侧过身,用薄毯裹紧了自己,躲在被窝里。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她抬手立刻抹掉,闭上眼睛,咬紧了牙关,努力压下那股不该有的情绪。

  一旁的呦宝被吓醒了,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

  瞧了瞧裹着被子的齐南思,又瞧了瞧脸上还余留了些愠怒的裴筠,一脸茫然无措和懵懂。

  裴筠冷静了些,瞥见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眸底浮现懊悔。

  他沉沉的吐了口气,问呦宝:“呦宝饿了吗?要不要上厕所?”

  呦宝点了下头,声音软糯奶呼:“饿饿,还要嘘嘘。”

  “好。”裴筠应着,夹着他的下腋,把他抱下了床。

  走到门口,他吩咐门卫带呦宝去上厕所和吃早餐。

  门关上,他回头,床上的女人依旧一动不动的。

  眸底的懊悔更甚。

  他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贴着她的后背在她身边躺下,伸手把她搂进怀里。

  她身体微僵了僵,伸手用力想要掰开他的手,反而被他的手握紧了,不得动弹。

  她犟着脾气:“放开我!我不想跟你接近半分!!”

  “放不开了。”裴筠眸色微黯,嗓音低哑:“刚刚是我说错话了,对不起。”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来做什么?”齐南思冷笑,“别假惺惺了,没意思。”

  人在酒醉之后吐真言。

  同理,人在盛怒之下,也极可能忍不住把心里话说出来。

  “什么叫没意思?”裴筠搂着她的手微顿,绷着下颌,双手一个用力,抱转了她的身体,迫使她面向自己。

  目光触及她一双眼眸红得如小兔的一般,睫毛沾染了湿意,心里泛起一丝丝心疼。

  他的声音声音沙哑而低沉:“盼儿,什么叫假惺惺?什么叫没意思?这么多年来,这么长的时间里,我如何对你的,你难道都没有看见吗?”

  齐南思脊背一颤,心口闷得生疼,可她不想说话。

  一开口,她就会绷不住任何情感,控制不住任何情绪,做不到淡定。

  他的额头贴着她的,喉结滑了滑,“盼儿,做什么都应该有一个期限的。”

  眼睛里又涌上了一股酸涩,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齐南思觉得她得到了一个机会。

  “很抱歉耽误了你这么多时间。”

  她一字一句地说着,声线里有些细微的颤抖,“裴筠,我说不出你想要的期限是什么时候,等不来了,不如放下吧。”

  “你也看到了,今天发生的事,我不仅不能像青稞和蓝铃那样帮你们对付敌人,还要你们分出更多精力来保护我,冰和火永远不能共存,我应该说过想要的是平稳安定的生活吧?可你的世界好像不是这样的。”

  “你我不适合在一起。”

  染着一些哭腔的声音落下,只有窗台偷偷溜进来的微风,轻轻拂动着薄薄的窗帘。

  安安静静的。

  “齐南思。”

  他开口,唤了她的名字,语气多了几分轻淡。

  齐南思的心一揪,却有一瞬的如释重负。

  “又寻着机会拒绝我是吗?”

  他已经记不清,她拒绝了多少次了。

  她违背了当初的许诺,拒绝了他一次又一次,推离他一次又一次。

  从来都不愿意真心实意给他一次机会。

  她比他,还没有耐心。

  心脏隐隐作疼,齐南思手指揪紧了衣服,眼睛又红了些,“是坦诚。”

  “坦诚个屁!”

  他罕见地说了粗言,眼尾泛起了红,“齐南思,要不要剖开我的心,看看里面到底装了多满的爱,你才能相信我对你的喜欢是真的。”

  他鲜少鲜少把自己的感情袒露出来,连喜欢两个字都不爱说出口,更别说爱这个满是浓情蜜意的字了。

  可她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撕碎他的保护层,让他的脆弱和恐慌全都袒露在她的面前。

  她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