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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曦不动声色的暗地里抽出被她拉住的手,拿着帕子假意跟着又哭了起来,嘴里念叨着,“干娘,我怎么没能见到您老人家最后一面,我可怜的干娘啊……”

  心里却是冷哼一声,赵婆当然还想要去找她,毕竟她手里还有银子,她早就惦记上了,但一直没能成行,估计早前应付过几波想要偷银子的人时受了伤,这才没到解府去。

  不过,这都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她边哭边暗暗地观察着区氏,赵婆的儿媳妇这人怎么说呢,她一面受婆婆的欺负,一面又似极了赵婆的为人,原身与她交集不多,严格说来,是原身不喜欢她。

  每次在赵婆的杂货铺见到区氏来,原身都会找理由家去,区氏若是想拦着她说话,她都会笑笑说家中有事,并不给区氏多说话的机会。

  按理说,原身能认赵婆这样的人当干娘,说明她与赵婆还是处得来的,为什么就与跟赵婆性子颇相似的区氏处不来呢?

  不得已,她翻了翻尘封起来的原身的记忆,最后才在一个角落里找到原因,原来是有次原身不小心偷听到区氏跟人说她的闲话,区氏背着人是不停地诋毁她,还说她长成那样肯定是个狐媚子要勾引男人的,要那人小心自家的男人被她勾搭了去云云。

  原身当时气得发抖,差点冲出去撕烂区氏的嘴,后来还是极力忍住了,只是从此以后,她都不愿与区氏多说话。

  常曦心里叹息一声,原身没能看明白的地方,她却是一目了然,区氏是看出丈夫赵大对原身有意思,心里嫉妒恨得厉害,不敢找丈夫闹,又因赵婆的原因也不敢找原身闹,所以只能在背后诋毁原身的名声来发泄。

  这样的女人既可怜又可恨,她不敢招惹比她强的,就只能找比她弱的来欺负,其实并不值得同情。

  再说,她得了原身的因果就不可能站在别人的立场看问题,所以此时,她看区氏的目光带着不易察觉的冷意。

  区氏并没有看出常曦对她的态度,看眼前这女人哭得梨花带雨,她就恨得牙痒痒的,目光一斜,看到丈夫直直地盯着常曦看,她就暗暗移到丈夫的身边,背着人伸手轻掐丈夫一记。

  赵大被掐疼了,顿时怒目看向妻子,这么多人,她发什么疯?

  仗着人多,丈夫不敢对她怎样,区氏咬着牙低声道,“你再看,人家也不会是你的,别到时候让人看出端倪,你吃不了兜着走,没看到解府的嬷嬷站在那儿吗?”

  赵大这才看到罗嬷嬷等人,这下子哪里还敢造次?眼睛顿时规矩了许多。

  区氏这才稍稍满意,然后继续放声大哭,还扑到赵婆的灵牌前哭得死去活来。

  常曦暗叹,这人真是哭灵的一把好手,凭这本事,其实也能混口饭吃,就是不知道区氏自己能不能发现这商机了,不过,这跟她没关系。

  “对了,干娘的棺材呢?”

  她这一问,围观的众人这才发现没见到赵婆的棺材,这么快就下葬了吗?

  区氏被这转折一噎,顿时哭声一断,却是忍不住打起呃来,想要说话都说不清楚。

  赵大嫌弃地看了眼自家婆娘,然后只能出来打圆场,只见他一脸悲切地道,“天太热,怕发出臭味影响了周围邻居,昨儿就买好了棺材将我娘下葬了。”

  区氏一边打呃一边附和地点点头,“我们……呃……也是……呃呃……着……想呃……”

  赵大忙拉住区氏不让她再说,真是丢死人了。

  常曦没去看他们夫妻打的眉眼官司,而是假意悲切地接过东篱燃起来的香,径直走到赵婆的灵牌前,此时她一脸冷漠地看着牌位上的字。

  心里却是对逝去的原身念着,“我把赵婆烧下去给你了,你先闭一只眼,等我把朱氏和许大郎烧下去时,你再瞑目吧。”

  区氏看到常曦把香插到香炉里,又涎着脸上前想要与常曦说些体己话,看这蠢妇似乎在解家过得不错,她得趁机打点秋风才行,不然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妹子……呃……”她拉着常曦唤得亲热。

  常曦这会儿也比之前要热络一些,反手就握住了区氏的手,“嫂子与赵大哥要节哀顺变,不然干娘在黄泉之下也不能瞑目。”

  笑话,她会让赵婆这样的人能瞑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