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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刘彭祖严厉的质问,刘胜并没有着急作答。

    慢悠悠坐下身,又摇头苦笑一声,刘胜才慢条斯理的道出一句:“这‘实话’,就算看出来了,也不能说出口啊······”

    “尤其,不能在大哥面前说·········”

    听闻刘胜此言,刘彭祖面上仍是一片阴沉,在刘胜身侧缓缓坐下身;

    却见刘胜又是摇头一笑,眉宇间,更是带上了满满的苦涩。

    “前些时候,父皇为了对付丞相,能狠下心,让晁错挖开太庙的墙;”

    “如今,为了确保梁王叔忠于社稷,父皇自也就舍得下本钱,用一句‘朕百年之后’,来让梁王叔,为社稷死战睢阳。”

    “——但有两点,能看出父皇的真实意图。”

    “其一,这句‘朕百年之后’,是父皇酒后说出来的;”

    “父皇给自己,留够了退路。”

    “其二:为了确保叛乱爆发之后,睢阳城固若金汤,朝堂必然会在未来这段时间,调拨军械、粮草甚至兵马,来巩固睢阳城的防备;”

    “这样一来,等关东诸国平定之后,梁王叔,就必然会成为父皇新的‘心病’。”

    “换而言之:《削藩策》最后一个要削的,恐怕,正是梁王叔······”

    说到最后,刘胜更是一阵摇头叹息不止,面容之上,也是带上了满满的唏嘘。

    倒也不是说,刘胜和梁王刘武这个亲叔叔,私下里关系多么好;

    又或是刘胜,对梁王叔刘武的未来,感到多么的不忍。

    而是天子刘启在这件事情上,再次展现出了‘朕的原则就是没有原则,朕的下限就是没有下限’的态度,实在是让刘胜有些接受不能。

    ——先是为了扳倒丞相,就一言不合挖了自家先祖的庙墙;

    眼下,为了平定叛乱,更是开始毫无顾虑的忽悠起了自己的亲弟弟······

    “有父皇这样的君主,对天下百姓而言,或许是幸事;”

    “但对我们来说,这样的父亲,实在是有些让人嵴背发凉······”

    “毕竟谁也说不定,未来的某一天,我们这些亲儿子,会不会也成了父皇手中的棋子?”

    满是唏嘘感叹的道出一语,刘胜终还是摇头叹息着,将那抹苦笑再度挂上脸庞。

    听闻刘胜此言,刘彭祖面上愠怒却丝毫不减;

    望向刘胜的目光,甚至更加严厉了些!

    “既然知道父皇是在骗梁王叔,在大哥面前,为什么不把这些话一五一十说出来?”

    “——连你我二人,都看的出父皇是在骗人,大哥难道就看不出来?”

    “你这样骗大哥,大哥会怎么想?!”

    仍带有些许恼怒的质问,却只惹得刘胜悠然抬头望向刘彭祖,又意味深长的一笑。

    “兄长,还没看明白吗?”

    “呵······”

    摇头一笑,刘胜终是从座位上起身,晃晃悠悠走到刘彭祖身前,满带着苦笑跪坐下来。

    “这,是一场戏。”

    “——父皇亲自在长安城搭起台,并亲自开演的戏!”

    “台下,只坐着梁王叔一人;”

    “除了梁王叔,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被这场戏骗过去······”

    刘胜说到此处,刘彭祖面上怒意稍散去些,望向刘胜的目光,也终是带上了些许疑虑;

    就见刘胜自顾自唏嘘道:“这台戏,父皇是唱给梁王叔看的;”

    “父皇想要梁王叔相信:那句‘朕百年之后’,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