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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问孙儿:有何不妥?”

    “孙儿就说:功过相抵,就应当是功不赏、过不罚;”

    “但郅都的功,皇祖母已然是赏过了,那郅都的过,父皇就应当责罚。”

    “父皇又问:那应该怎么罚呢?”

    半个时辰之后,长乐宫,长信侧殿。

    眉飞色舞的讲述着片刻之前,才发生在未央宫宣室殿的事,刘胜不由腼腆一笑,替窦太后轻轻按摩着眼部穴位的手,却也没有片刻停止。

    “孙儿就回父皇:这渎职该怎么罚,孙儿也不清楚,只是孙儿打了郅都一拳,便被皇祖母罚了杖责三十、闭门思过三日。”

    “然后父皇就下令,罚了郅都半年俸禄,外加闭门思过三月······”

    感受着眼周穴位传来的阵阵麻痒,窦太后顿时觉得眼眶周围的算是,似是缓解了不少;

    又听刘胜讲述起方才,发生在未央宫内的事,窦太后的脸上,也不由挂上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好啊~”

    “功过皆有,长乐赏其功,未央惩其过。”

    “甚好。”

    神情满是轻松地道出一语,窦太后也终是享受足了刘胜这套眼保健操,便慈笑着侧过身,稍抬起头望向刘胜。

    “这下,可是大仇得报了?”

    “往后,总该是能饶过朝中二千石,不让人家,再青着眼眶上朝了?”

    感受到祖母语调中的深深宠爱,刘胜憨笑着挠了挠头,又轻‘嗯’了一声。

    但片刻之后,刘胜的眉头却悄然皱起,似乎仍旧对这个结果并不满足。

    看出刘胜的心思,窦太后面色稍一正,羊怒着在刘胜臀侧轻一虚拍。

    “罚半岁俸禄,闭门思过三月,便是于寻常朝臣,都已然算得上重惩!”

    “往后,可万不能再死咬着此事不放了,啊?”

    “听话。”

    随着窦后温和慈爱的劝解声,刘胜锁起的眉头也是应声解开,只眉宇间,仍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不甘。

    “半年俸禄,不过是粟米几百石、俸钱几万钱;”

    “至于闭门思过,分明就是父皇不忍心,让郅都那厮青着眼眶上朝······”

    “这叫什么话?!”

    不等刘胜都囔着道出心中憋闷,便见窦太后面色稍一肃,望向刘胜的目光中,更是带上了一抹语重心长。

    “——于三公、九卿而言,罚俸,确实无伤大雅。”

    “但郅都,可还不是九卿呢~”

    “罚郅都的俸禄,那是要录入官籍的~”

    “三五年之内,有‘罚俸’的底子在,郅都就别想升迁!”

    “及闭门思过,若是三、五日,那倒也罢了;闭门三月,可就是有‘大过’,非但要反思,事后还要呈罪表。”

    语重心长的说着,窦太后终是发出一声轻叹,旋即满是诚恳的抬头望向刘胜。

    “如此重惩,还不够?”

    见祖母较起了真,刘胜只赶忙投降似的咧起嘴,笑嘻嘻的跪下身,却并没有将屁股落在脚跟上。

    “皇祖母教诲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