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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阳城内暗幕沉沉,咸阳西边如火光吞天,亮如白昼。

  而随着更夫一次又一次的敲响锣。

  咸阳城夜禁结束,四方城门再一次的打开。

  早起的百姓们为城内的达官显贵,游客商旅们准备的朝食悄无声息的搬到了街道两侧。

  以地摊为主的经济城池,沿街所见,延绵不绝。

  而就在城门刚打开的时候。

  昨夜夜禁时赶不及的百姓商旅们,早早的等候在城门口,就等城门大开进城。

  而出城办事的百姓商旅们,随着城门大开,也陆陆续续的出现在城门口出城。

  一时间原本冷清的街道,竟是片刻中变得喧闹了起来。

  仿佛咸阳城变得前所未有的安定。

  人们忘记了昨天所有的不愉快,开始了新的一天。

  多么和谐美好的一幕。

  却并非在咸阳城的每一个角落呈现。

  咸阳宫便是其中之一!

  始皇帝没有规定说,文臣武将们每天都必须五更天起来上早朝。

  正常情况下,除了始皇帝诏令早会,其他情况都是有事的时候大臣们聚集在一起商量。

  然而今日的咸阳宫,几家欢喜几家愁。

  来的文武大臣们比起昨日,只多不少。

  始皇帝还没有出现,但朝臣的抱团议论声却连绵不绝。

  “你们听说了吗,昨日阿房宫营造之地差点发生动乱。”

  “听到传闻了,说是大律令要调动五十万囚徒修建什么超级作坊,带着西营兵马差点和杨端和打起来。”

  “岂有此理啊,若不是因此,你以为老夫大清早站在这里做什么?”

  另一处朝臣也在嘀嘀咕咕的议论。

  “何止啊,听说皂河乡的老秦人无端被搬离皂河西岸,昨日西门差点被围的水泄不通。

  长公子紧急出动,以自己的府地安置了皂河乡里,此等高尚的品德,真是令人钦佩啊!”

  “我怎么听说陛下下旨让冯世杰安置,长公子却提前安置了,

  这冯世杰可不是善于之辈啊,那可是三千多户百姓,不可能拱手让给长公子。”

  “那岂不是说,长公子的府地,呼!”

  “不管如何,三千户以上,没有朝堂公议,没有陛下诏书,就擅做蛊惑行动,这是扰乱政事的大罪,定不能轻松了之。”

  而另一边,几个武将也嘀嘀咕咕的说道。

  “昨晚宵禁之后,我可听城门守将说,陛下出城了。”

  “嗯,去了皂河原,夜半之后才回来。”

  “也不知道这杨端和怎么搞得,竟然派了两营兵马帮助监管那嬴城修建那什么超级作坊,岂有此理。”

  “这就是私自调兵,我看这杨端和上将军是不想当了。”

  “昨日的事情我也听闻了,主要原因还是这个嬴城,什么大律令,真以为得了陛下圣命,得了兵马,就敢肆意妄为。”

  “将我大秦锐士交给这种胡作非为的人手上,老夫坚决反对。”

  少府所在的小团体中,阴云密布。

  “气死了,这嬴城是劫匪吗,他还是我大秦的长孙吗,活生生一个匪首。”

  “十四座匠作房,三千余工匠,一夜之间如石沉大海,再无音讯。”

  “何止啊,阿房宫营造恐怕也要延期了,还有造超级作坊的哪些土方黏土砖石木材,全从阿房宫搬的。”

  “用了多少已经没法算了,前殿大门外,这笔材料帐已经没法算了。”

  “这件事老夫一定要讨一个说法才行,当我少府是泥捏的吗?”

  御史府的一群御使们也是一个个摩拳擦掌。

  “大律府,大律令,主立法一事,可你看看,这大律令,已经越权干政到如此程度了。”

  “兵事,营造之事,迁民之事,征发囚徒之事,私夺匠作房扣押工匠之事,这一桩桩一件件,其罪罄竹难书啊!”

  “这还了得,这才一天,他才当上大律令一天!”

  “若是再持续几天,那还了得,指不定这天都被这大律令给捅破了!”

  ……

  今日大秦朝臣们没有接到始皇帝诏命,也没有接到任何开早朝的消息。

  这些密密麻麻来到咸阳宫的臣子们,都是自发自觉前来的。

  不来不行了。

  仅昨日一天。

  嬴城犯禁的事情就涉及到各个部门,大的小的,甚至引发动乱的。

  这让他们如临大敌。

  要是再不阻止。

  整个咸阳城都要被嬴城给闹得天翻地覆了。

  可朝堂上却有有部分朝臣奇怪的嘀咕了起来。

  因为。

  左丞相李斯,右丞相冯去疾,御史大夫蒙毅,竟然都没有来!

  尤其是涉及到军事事件,上将军冯劫竟然也没有来。

  这可让大清早自发组织前来,义愤填膺的朝臣们有点不安起来。

  对于法系诸臣,御使们,政务朝臣们,各个将军们,就如同没有主心骨一样。

  “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变故不成?”

  “难不成这嬴城罪责已经到了罄竹难书的地步,还要容忍不成?”

  “陛下呢,为何陛下迟迟不见?”

  然而。

  就在咸阳宫热火朝天之中。

  扶苏府。

  后宅的春和苑。

  “呼……哧……呼……”

  扶苏大概是昨夜累了,还在呼呼大睡之中。

  对咸阳宫内正在发生的事情,竟是丝毫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