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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馨并没有把顾绯说的话太当回事。

    自打来到淮南府,并且掌管书会之后,她已经听过了不少这位淮南王家小世子的传闻。

    纨绔无理,嚣张跋扈,不敬长辈,不敬神明。

    与她认识的那个顾绯简直是判若两人。

    听说前段时间还因为街头纵马,踩死了一对农人夫妇。

    之前很长一段时间宁馨没有见到他,就是因为他被他爹罚去了郊外的一间寺庙里闭门思过来着。

    因为传闻就给一个人下定义,这不是宁馨的做派。

    但随着与顾绯越来越熟,她也逐渐意识到,这个看似阳光俊朗的叛逆期小少年,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宁馨感激他在自家危难时候的提携,但常来常往也就不必了。

    门第之差太大,她和她爹也属实受不了被人当成玩意儿似的逗来逗去。

    于四叔说她这是有钱了以后就开始要脸面了。

    宁馨对此十分赞同。

    没钱的时候可以豁出去点尊严,但现在有钱了,她还不能骄傲一点了嘛?!

    院试也是选拔制,第一场考完放一次榜,入围的才能去参加下一场的考试。

    宁宅内,阿林被宁馨忽悠的在佛像面前嘟嘟囔囔的拜了一天。

    眼看考场要开门,连忙又塞了个馒头在嘴里,火急火燎的跑去考场门口迎人。

    这次宁馨和俩老爷子都没去。

    于四叔倒是无妨,李贵总有些别扭。

    在他心里,科举考试应该算得上是一家最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了。

    为了表达大家的重视,他们也应该在现场出现一下。

    再说人多一些,气势也强一些嘛。

    于四叔正在花厅里练字,闻言白了他一眼:“扯那些没用的,是考试又不是牵钩,还比谁家人多呢!”

    牵钩就是拔河,当然比的就是个人多力量大。

    宁馨觉得她叔爷的比喻非常到位。

    她就是觉得,她爹以后考试会成为日常,要是老这么担心的话,大家压力都挺大的。

    不如就习以为常算了。

    所以,她也便拉着李贵说想吃这个想吃那个,没给这老头去考场朋友接她爹的机会。

    另一头说,考场内的宁成文今日觉得自己的卷子答得分外的好。

    全部写完以后,锣声还没响。

    他忍不住拿起卷子仔仔细细的欣赏了一番。

    这几道时文的考题都是他在考前准备过的。

    所以一到了考场上,他立马文思泉涌,下笔如有神。

    “呕……”地一声,将考场内的安静打破。

    宁成文皱皱眉,下意识的朝声音发出的地方望了望。

    但考棚四面都是封严的,根本也看不见到底是谁一直在呕呕呕的……

    “谁呀,一天了都……”

    旁边号子里的人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被路过的考官叱了一句:“好好写你的,再说话直接撵出去!”

    说完,考官不耐烦的朝声音发出的地方走了过去。

    又对着那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便到拍桌子的声音:“你坐厕号旁边你不恶心?!还不让小爷吐了?”

    厕号便是紧挨着厕所旁边的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