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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嘎吱——

    病房的门被推开,两个略显憔悴的身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徐四走出病房,有些颇不自在地挠了挠脑袋,随后下意识从兜里拿出烟就准备点上一根。

    “医院里不能抽烟的!”路过的护士见到对方的动作眉毛一皱,厉声呵斥道。

    徐四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疲惫和无奈,最后还是把烟收了起来,口中连连道歉,“抱歉,抱歉。”

    “……”徐福坐在门外的椅子上淡淡扫了两人一眼,随后不由得又向着屋子里面看去。

    徐翔此时的脸色反倒像是红润了一些,像是有回光返照的迹象,但是头顶的死气升腾已然是是一盏将要熄灭的油灯。

    病床旁冯宝宝支着脑袋趴在对方的身旁,脸上依旧是没有任何的情绪,看上去一切都和自己无关一般,此时此刻也无悲无喜。

    房间里十分的安静,没有人说话,氛围却有几分压抑。

    “黄杨扁担软溜溜那么姐哥呀哈里呀,挑一挑白米下柳州……姐呀姐呀下柳州来么哥呀哈里呀……下柳州来么哥呀哈里……”

    冯宝宝口中轻声唱着曲调,伸手摸着老人的脑袋,像是在哄着孩子入睡一般。

    而老人也是张着嘴似乎想要随之合上几句,但是终究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此时头顶的死气已然凝聚成了乌云……

    “大姐梳一个盘龙缵,二姐梳一个茶花纽喂……”

    冯宝宝确实像是什么也没有察觉一般,依旧低声吟唱,“只有三姐梳得巧那么姐哥呀哈里呀梳一个狮子滚绣球勒……”

    缓缓抚摸着老人的脑袋,哄着对方渐渐睡去,坠入那或许永远都醒不来的梦里。

    嘎吱——

    门被徐三带上了,伸手不由地推了推眼镜,眼眶看上去有几分红润,但是很快注意到徐福的目光之后不由得别过了头。

    徐福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但是或许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

    自己和徐翔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接触,只是偶尔和徐四来医院探望过几次,对方也都是昏迷不醒的状态,所以对于这位陌生人的死亡本就没有什么感触。

    又何况继承方相氏需要窥破生死,不仅仅是自己的生死,还有他人的生死……

    虽然不至于因此而斩断七情六欲,最后变得像是冯宝宝那块木头一样。

    但这种场面自己已经见惯了,不会造成因此而有什么感伤。

    “呼,福子你陪我出去透口气吧……”徐四抹了一把脸,语气带着几分沉重。

    似乎还有很多话想要说,但是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千言万语化为了一声叹息。

    “……”徐福倒是也没有多问,直接跟着对方就走了。

    虽然知道肯定不只是出去透口气这么简单,但是隐约之间也能够猜到一点儿了。

    ……

    “呼……”徐四到医院大楼旁花园的吸烟区点起了一根烟,随后深深吸了一口,又缓缓将烟圈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