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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

  桑伶大差不大的再次明悟了。

  这家伙最近不知是吃了失心丸得了失心疯,还是多年的寡居没人捂被窝的生活让他失了智。总是要不定时不定点的,间歇性抽风。

  还总能把自己错认成他那万人嫌的早死师妹。

  幸好!

  自己一个傀儡早就有自知之明,就算谢寒舟尚对自己有三分好脸,她才不轻易就被这朵食人花迷了眼,清醒的明白自己的定位和角色。

  可是,一次两次,次数多了谁都会烦。

  烦躁上头,她就想张嘴骂上两句,嘴巴却似被浆糊粘着,张都张不开。

  桑伶没有起疑,只嫌恶的后退了一大步,侧过了身,保证没有看见任何脖子以下的地方。

  可在谢寒舟看来就是死不悔改的模样。

  掌风袭来,一闪而至,桑伶眼睁睁看着那掌击中自己腰腹,一个僵直起跳想要躲开,却倒霉衰的踩到了地上的湿衣服,脚下一斜,头朝下倒插葱地摔进了泉水里,溅起了大片水花。

  岸上。

  谢寒舟收掌回望,眼神冰寒。

  像是炮仗扔到了水里,桑伶吐出了一大串的气泡,咕噜咕噜好一阵,才踩实了地面,控制住了手脚,从泉底站了起来。

  钻出水面,喘息了一大口新鲜空气,总算是缓解掉心口快要炸开的憋闷疼痛——她在水里挣扎了有半盏茶的功夫!

  桑伶勉强缓过了一口气,嘴巴终于扯开了,立即气恼的质问道:

  “谢寒舟,你干嘛打我!我刚才都快要死了!水里一直站不起来,会死人的你知道不知道!”

  面前的女子浑身湿透,面色苍白耳垂却是红豆般的红艳,身子缩成了一团,看他的眼神又惊又恼,也有点儿伤心。

  谢寒舟没说什么,只淡淡的站着,似乎并不关心面前人的生死,口吻冰寒道:

  “林师妹,大道长生本就要求修真之人意志坚定,不为外物影响,你为何不努力修炼,只想着百般纠缠于我,浪费光阴。陆师姐,她与你差不多的年纪,已经筑基成功,而你却还是练气。几大宗门比赛马上开始,你还要继续在别的宗门面前给我们宗门丢人吗。”

  梦境渐深。

  桑伶突然感觉自己不受控制的说出一段话来:

  “寒舟,我只是担心你,想要和你说说话,可你一直在洞府修炼,只有今日才出来了。我,是我不顾场合,让你为难了。陆师姐天资聪颖,门内资源甚多,我只是普通修士,如何比得过她!”

  “住嘴!”

  谢寒舟指了指屏风上的响铃,满面冰冷,警告道:

  “林师妹我念你少不更事,你速速退去,不然惊动了巡逻师兄,我会如实相告。”

  桑伶悚然一惊。

  面前这冷眼看着她的谢寒舟明显外貌五官更为青涩稚嫩,粗粗看去,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

  周围雾气朦胧,刚才近在眼前的屏风,现在都快要看不清。

  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刚才她在水里挣扎生死之际间依稀看见的还是客栈厢房。

  那就是她没回到三生泉,那现在是在谢寒舟的梦魇里?

  三百年前的天道宗?

  为何这缠心咒的梦魇会认错了人,将她变成林伶?

  还是说这鬼玩意的咒术,想要像话本那般,借着替身设定,让谢寒舟移情别恋借她生情,才算是真真达到了缠心生情,永世不离的效果?

  谢寒舟见林伶呆呆站在水里,眼眶通红,大受打击的模样,眉心皱的更紧,带着些不耐烦。

  过了好一会儿。

  林伶才从水里爬了起来,被风吹的哆哆嗦嗦的,谢寒舟看见她上岸了,又避如蛇蝎般退了一大步。

  林伶浑身湿透,呆呆与他对视,她咬了咬唇,半晌突然问道:

  “你无心情爱,那陆朝颜呢,她又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人之间,真的那么清白嘛?半个月前下山清理邪祟时,你明明可以保护我,为何要将我一人抛弃在伏击法阵内,去救陆朝颜。她不过就是通讯玉佩暂时联系不上,你就急匆匆去找她。将我一个人丢在了法阵里,独立应对那个邪祟!”

  胸口都是堵意,眼睛酸涩,泪痕湿了满面。

  满胸腔的悲愤和伤心,化成了利剑一下下的刺着心口,涌出大股大股苦涩的味道。

  “要不是那次邪祟直冲阵法与我一人搏斗,我根本抵挡不住,最后用心头血强行提高阵法威力才拖到你和陆朝颜回来。还未筑基就失了心头血啊,不然我的修为也不会倒退,到现在都筑基不成。从那一次后,所有同门都在嘲笑我修为不济,筑基不成,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们!你却只会鄙夷我对你痴缠,从不设身处地为我着想。谢寒舟,我也有心,我也会痛的!”

  说到这里,她已经哽咽的发不出声音来。

  眼眶里都是泪,连着视线都被模糊,看不清面前谢寒舟的反应,只是模糊间依旧能看到少年姿势挺拔,万物不动,并没有为自己的话语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