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笔(1)

    　　

　　今天已经是正月初八了。

　　再找不到工作，狼爷很担心要成为城外流浪汉们的团结一员了。上午的招工，很明显两人又没有被选中。

　　好在中午的粥比较稠，算是补充回来上午支出的力气。二人吃完之后，坐在城墙下面，静静地晒晒太阳。这是他们仅有的享受。蝈蝈脱掉了鞋子，让黑漆漆的脚丫子享受一下日光浴，狼爷被他熏得直流眼泪，因此也脱了下来，来吧，彼此伤害吧。

　　他们旁边是一位挑着担子的老汉。他本来也是在这里休息的，狼爷二人刚过来的时候，他睡得正香。不过很快，梦乡就变成了厕所中的大粪，他干咳了半天，差点没背过去气。努力了半天，他终于醒了过来。见到了狼爷和蝈蝈大爷。

　　“小伙子，穿上鞋子吧，没看见好多人在瞅你们的鞋子吗？”

　　狼爷和蝈蝈自然知道这老头是嫌自己的脚臭，但无奈的是老头子说的很有道理，二人还真怕自己的鞋子被别人抢去了。知道鞋子舒服之后，他们格外的珍惜鞋子。

　　“老头，你是干啥子的？”蝈蝈很是尊老爱幼道。

　　“俺啊，俺是制笔的。”看到二人将污染源穿上，空气质量重新恢复成优良以后，老头子这才慢悠悠的开口说道。

　　“制笔是啥？”

　　“就是写字的笔。”

　　“啥？写字！”狼爷和蝈蝈震惊了，他们觉得只要是和读书能沾上点的事情，那都是崇高的，都是和善人能相提并论的。

　　看到狼爷和蝈蝈眼中的小星星，饶是这老头已经七老八十了，也禁不住的满心欢喜。第一次觉得自己一个制笔的糟老头子，竟然还有人打心眼里认可，了不得，实在是了不得。

　　“就是这个，你们看。”说着，那老头从自己的担子里拿出来两支笔。似乎是想给他们看看，又觉得他们刚才的抠脚行为足以让这两支笔卖不出去，于是干脆拿在手里，没有递给他们。

　　二人自然知道老头的意思，递出的双手毫不犹豫的收了回来，没有半分尴尬。尴尬是一种心里不好意思，时间久了次数多了，尴尬就消失了。

　　原来这就是笔。这就是秀才老爷用来写字的东西。无论是狼爷还是蝈蝈，因为立的志向都包括成为员外大老爷，所以自己要是不认识笔，那就太不尊重自己的志愿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

　　“看完了没有？”老头实在撑不住胳膊酸痛，但是又不忍心打扰这么虔诚的孩子。哎，自己制了这么多年的笔，头一次感受到职业荣誉感。

　　“多少钱一支笔？”

　　蝈蝈震惊了，老头震惊了。

　　“多少钱一支笔！”

　　“一个大钱……”老头不知怎么的，说话都颤悠悠的，似乎是被狼爷惊住了。

　　“我要！”狼爷眼中冒着莫名的神采。

　　“我也要一个！”蝈蝈犹豫了一下，大声的说道，他觉得自己的员外豪杰大老爷无论如何是比狼爷的高级一点的，狼爷都能为了理想把最后一个大钱花掉，自己为什么不能。

　　“好！”老头很干脆。甚至还送了他们两支基本上废掉的笔作为添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