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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人这般当众指证,众人皆以为慕云卿百口莫辩,谁知她竟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她朝容澈福了福身子,温声道:“这丫鬟与我言辞相悖,我心下也奇怪是怎么回事,不知太子殿下可否允我问上一问?”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容澈自然不能偏袒季莹,遂点了点头:“但说无妨。”

    慕云卿走到杏儿跟前,凉声道:“你既早知道季公子受了伤,为何不早早禀报,反而还没事儿人似的站在旁边看热闹?”

    “奴婢、奴婢不敢。”

    “你说你亲眼看到是我伤了季公子,那也就是说,你一直在门口未曾离开,是也不是?”

    “……是。”

    “那我就不明白了,你明知我在房中,为何还要让季公子进去?你安的是什么心?”

    杏儿被问得一懵,支支吾吾的压根不知该如何应对。

    她只是收了季姑娘的银子负责弄脏慕云卿的衣裙再将人引到这来,方便季公子成事,原以为是个轻松差事,哪想到会演变成这样。

    方才她一口咬定是慕云卿伤了季晖,无非是审时度势做出的决定,她想着慕云卿身份低微,在川宁侯府不过是客中,再怎么样也敌不过国公府的小姐去,况太子殿下又在场,无论如何也不会叫季姑娘吃了亏去,是以她才看季姑娘的眼色行事。

    原以为只要自己揪住慕云卿不放就行了,怎知她竟这般牙尖嘴利,堵得她无法还嘴。

    “回答不上来?”慕云卿扬眉,语气幽幽:“那我换个问题,你亲眼看到我拿匕首伤了季公子,那不知我是哪只手握的匕首?”

    “……事发突然,奴婢惊吓过度,记不得了。”

    “一时吓忘了这倒也说得过去。”慕云卿状似认同地点头,可随即却话锋一转:“可伤了季公子的,并不是匕首啊。”

    杏儿惊愕地抬眸。

    慕云卿坚定道:“我方才瞧那房中瓷器碎裂,瓷片尽皆染血,伤了季公子的分明就是一块碎瓷片,我说是匕首你竟不反驳,可见之前所言尽是在扯谎。”

    这下杏儿彻底慌了:“不是,奴婢没有撒谎!奴婢只是惊惧过度没有留神姑娘说的是什么,奴婢想起来了,是碎瓷片!”

    杏儿急急补充,唯恐众人不信似的:“慕姑娘与季公子推搡间打碎了瓷器,她便操起碎片划伤了季公子。”

    她急于证明自己,并没有注意到季莹阻止她的眼神。

    而她此言一出,非但没有如她所想一般将慕云卿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倒是众人看向她的眼神变得复杂不已。

    众人眼瞧的分明,那房中除了鲜血和凌乱的衣裳,哪里有什么碎瓷片,慕云卿此举根本就是在诈杏儿,偏她不觉上了当。

    慕云卿嫣然一笑,眸中满是霜色:“下次撒谎前,可得编好了再开口,否则漏洞百出可是要惹人笑话的。”

    旋身,她盈盈一拜:“民女问完了,还请太子殿下定夺。”

    慕云卿这一番表现,进退得宜,又成功洗清了自己的嫌疑,还证实了杏儿刻意污蔑,不免引得众人重新打量起她来。

    初见只觉得这姑娘容色倾城,叹其美貌而已,如今倒觉得,她非是那般空有皮囊的花瓶。

    略施小计便破局脱困,倘若有心追查下去,怕是能就此揪出指使杏儿诬陷她的人。

    不过,这得看这位太子殿下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