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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花真还是很有脑子的。

    她硬生生将出门买吃食给做成了惯例,一来二去地,那门房查验之人便也习以为常,再加上花真在后宅的积威,每每其大丫鬟带着小婢女出门,那查验婆子恨不能闭眼放人,哪里还会仔细对着脸瞧?

    便如今日出门时,卫姝便是跟着个百花院的二等丫鬟一起走的,那查验管事半句多话没有,对了腰牌立时放行。

    酥千盒的樱桃酥热着吃也就平平,放凉了却是别有风味,因此纵使花真不在家,她院中的丫鬟出门买吃食,亦无人相疑。

    走出帅府角门时,卫姝心下亦自感慨万千。

    她可是记得前番自个儿回府时,那白眼管事连她的发辫都要打散了瞧,后来虽拿了卫姝的钱未曾备细查看,但至少还是要看一看长相的,哪像今日这般松泛?

    出府时一切顺利、诸般皆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同行的丫鬟脸拉得有三尺长。

    没被花真带去别院,这丫鬟自觉受到了冷落,对卫姝便也没个好声气,好似亏欠她的不是花真,而是卫姝。

    待走到银毡大街之后,她便寒着一副眉眼,端出主子的款儿来,命卫姝独个儿去酥千盒买吃食,她自己却是逍逍遥遥去了别处闲逛,似是要籍此排遣心中郁结。

    卫姝憋不住地想要笑。

    这要不是明知道就是个小丫鬟对主子生了芥蒂,她还真就以为这是臣子向皇帝讨封而不得,遂郁郁寡欢、寄情于山水之间、再写上两首歪诗以抒情志呢。

    两下里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套出来的。

    将食盒的提栏往胳膊上拉了拉,卫姝的手指不期然滑过袖口,动作微微一顿。

    昨晚阿力给的那只锦囊,此刻便在袖笼里揣着。

    她没将这东西交出去。

    委实是那酥千盒里那么些个伙计并账房先生,她也不知该将锦囊交予谁啊。

    从昨晚到此时,阿琪思的记忆始终不肯涉及固德,好似这姑娘对其人其事根本便懒怠多想,这便让卫姝十分犯难,最后只得先将东西好生收着,毕竟这总比贸然送出去要稳当些。

    若是两日后阿力问及锦囊,卫姝也已经想好了说辞,就推说身边一直有人盯着,寻不到空儿把东西递出去,过后再多套几句话,想来就能知晓该把东西交给谁了。

    提着食盒在银毡大街找了小半刻,卫姝方才在个脂粉摊儿前找到了那二等丫鬟。

    那丫鬟正在那里挑东拣西地,根本无暇理会卫姝,只赶苍蝇似地冲她挥手道:

    “我这儿正忙着呢,用不着你在跟前。你且随便去找个什么地方呆着去,待到酉初一刻咱们在巷口碰头。”

    她手上拿着出入的腰牌,卫姝自个儿却是没法子回府的,如今见她显然还要再多逛一会儿,纵使心中不愿,卫姝却也只能笑着道“好”。

    那丫鬟见她还算识趣,面色倒好看了些,侧过脸来拿眼角上下刮了刮她,掀动嘴皮道:“少去人多的地方,别给咱家主子丢了脸。”

    卫姝自是满口应下,与那丫鬟分开后,便寻了个人少的巷子,往那墙根儿底下一蹲,闭目调息起来,顺带着晒会儿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