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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芝芝却神色如常,好似天塌下来都不会慌乱。

    她自小,就是以宗妇的规矩教养的。

    “你的处境天翻地覆,无处可去,我也深知你不愿见我。”

    周芝芝柔柔一笑。

    沈婳当下冷了脸。

    什么叫做无处可去?

    “沈娘子,你我虽不是至交,也算自幼相识。若我是你,是绝对不会触怒阿兄,更不会加害阿娘。沈伯母即便又错,可沈家的荣辱系你一身,断不该如此。”

    周芝芝劝:“沈伯母还在衙门,你不妨亲自请罪去接,她为人大度,想来见你心诚不会怪罪。”

    “一家人,怎会有隔夜仇。”

    她说话的语气不急不缓,好似真切的为沈婳考量。却也将沈婳推入了不孝专横跋扈的深渊。

    是了,大宅子里头,腌臜的事多了去了。

    一家子再不和睦,也总会为了声誉相互遮掩丑事,偏偏沈婳闹的人尽皆知。

    实在不像话。

    沈婳在沈府门前的娇柔做作和眼前的周芝芝,简直没法比。

    她气笑了。

    “周芝芝,我有没有说过……”

    她一顿。

    “你的脸很大。”

    说着,她还比划了一下。

    “街头那条狗瞧见了没。”

    周芝芝顺着沈婳的手指的方向探过去。街道口的确趴着条恶犬,许是染病也许是脱毛,背上光秃秃的。牙齿锋利的正咀嚼食物。

    沈婳:“你都脸比它吃的那张饼还大。”

    沈婳也不急着回房了,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说的话也尽是刻薄。

    “你不会只是来说教的吧?”

    周芝芝安然自若的跟着坐下,她举止优雅,端坐的姿态很漂亮,像是位官家小姐。

    她抬手将腰间的玉珏理了理。就听对面的沈婳嫌弃。

    “桌子好油。”

    身后的小丫鬟忙取过帕子去擦:“娘子且忍耐一二。”

    沈婳取过茶盏,凑到鼻尖闻了闻。

    “陈茶便罢了,茶叶都是碎的尽是茶沫。”

    丫鬟笑:“客栈里的茶大多如此,娘子平素喝的茶都是新鲜炒制,没法比。奴婢也会炒茶,下回娘子试试奴婢的手艺。”

    周芝芝喝了一口,舌尖的味道叫嚣的满足,茶叶碎,可也是毛尖。

    周府可从来不会为口腹之欲花钱去买这些。

    她不认同道。

    “沈娘子,你如此作为,是要不得了。”

    周芝芝上头有两个兄长,却不堪大用。实在辱没周家门风,至今连个秀才都没考上。

    而沈婳的兄长,却是出了名的神童。

    只可惜沈雉死了,他的荣誉也一并埋入土里。而眼前的沈婳,一切值得炫耀的都化为泡影。

    沈婳当下沉声:“你到底要说什么?”

    “今日何储找你了?”

    周芝芝语气很平静。

    “我的人看见你拉着他去小巷说话。”

    沈婳:?

    谁拉谁啊!!!

    是何储臭不要脸找她!!

    她被这倒打一耙的言辞,震惊到不能言语。

    周芝芝叹了口气,温温柔柔的劝。

    “你虽落魄至此,也该坦荡。”

    “他性情随和不会拒绝人,可沈婳,他如今和我有了婚约。你也该避嫌,不再同他相见。”

    “我来此是不愿将此事闹大,也不是特地来指责你,只是望你自重自怜。也好彼此也能留下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