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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纥虽不受宠,但好待是皇家血脉,宫外也受尽了阿谀奉承。此番情况下如何不恼羞成怒?

    可偏偏这人是崔韫。

    崔家上下铁骨铮铮,现如今,男丁多数送命沙场,只留下这么一个身份尊贵,就连爀帝也要看在他是崔家人的份上给些许薄面的嫡次子。

    “我与你一道,如何也算是陪同了。可你一上马车就把我撂在一旁,合适么?”

    崔家家风严苛,崔韫自幼得崔老太公亲自教导,循规蹈矩。可骨子里的傲慢是如何也藏不了的。以至于姬纥在他面前就没落过一次好。

    “七皇子许是忘了。你是强行跟随。如此行径……”

    他抿了抿唇,情绪不外漏。嗓音依旧冷清。

    “崔韫人微言轻,不曾请,更不敢阻。”

    拉倒吧!!!

    你看见本皇子的那一刻明明想把我扔出去!!

    你只是懒!!

    你懒得吩咐,懒得耽搁,懒得同他在盛京崔家门前闹。

    姬纥气的喉咙冒烟。

    他和崔韫同龄,一个皇家平庸子嗣,一个崔家卓绝后人。

    这些年他听到的比较数不胜数。都是些贬他而捧崔韫的。

    就连爀帝称病,任命太子监国,四皇子辅之。也不曾提及他半个字。

    他也落得一身轻。

    可太子出挑,又是储君,不还是照样低崔韫一头么!

    比崔韫差的男人,多他一个怎么了?

    姬纥嘴角残留着点心碎屑,掌心也油腻腻的:“你这话我不爱听,就好似我赖着你似的。”

    崔韫拢眉。垂眸,视线落在适才读的那本书卷上,上头残留着姬纥的五指印。

    他沉默不语,一个字都没说,姬纥也没在他脸上看到嫌弃。

    可偏偏,他慢条斯理的擦了三次!

    姬纥:……

    他两眼一闭,身子一倒。

    “说真的,姬誊那厮够可怜的。”

    皇家秘事崔韫自然不敢随意谈论。也就安静的听姬纥啐啐念。

    “二皇兄痴傻,却因生母静妃母族势大,也能骑到姬誊头上。回回刻意蛮横冲撞,也无人敢劝拦,看戏的更是多如牛毛。就好似他的命不值钱。”

    “姬誊是十一岁去当质子的,如今算算也有八年了。他做的牺牲也成了外人眼里的理所当然。”

    崔韫仍旧是人前芝兰玉树,凛若冰霜的模样。看不出他的悲悯,只有冷血和淡漠。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啧!

    姬纥翻了个大白眼。

    要不是五岁那年亲眼看着崔韫一脚将太子踢下水,也许,他就信了。

    这疯玩意连储君都敢踹!

    踹了以后,还装模作样,用竹竿把人救上来。

    “太子,抓住。”

    水里的太子拼命触到一角,还未抓稳,这玩意不动声色的将竹竿提高一分像是在逗猫狗。

    这也算了,还不忘做法隐蔽的用竹竿将人戳几下入水底。

    当时听见动静的傻子姬聪跑了过来,见池中小太子尖叫喊救命狼狈的姿态,在一旁拍手叫好,还捡起石头往水里砸。

    可见积怨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