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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宴走进皇帝书房的时候,霍莲已经在了。

    身上的行装还未换,听到刘宴进来,他还笑了笑,说:“刘大人辛苦了。”

    霍莲不笑的时候吓人,笑的时候更吓人。

    他说完,皇帝也跟着说了句辛苦了,神情比霍莲真诚多了。

    “臣不敢当。”刘宴施礼说,没有起身,“作乱的恶徒已经都落网了,但他们不是墨徒。”

    皇帝惊讶:“何以见得?”

    “因为墨徒杀了他们,并写明是假冒作恶的惩罚。”刘宴说。

    皇帝哈哈笑了,指着霍莲:“你输了!”

    霍莲也笑了,从腰里解下一块玉佩,低头双手奉上:“臣愿赌服输,这块从别人家里收缴的千年美玉,归陛下了。”

    听听这话,收缴抄家都是要充公的,但霍莲竟然把如此珍贵的美玉据为己有,此时还敢说出来,换做任何一人,哪怕是皇亲国戚都要被皇帝拉出去下大狱。

    但听到霍莲这样说,皇帝笑声更大。

    “朕早就看上它了。”他说。

    太监从霍莲手中取过,呈交给皇帝,笑着凑趣:“恭喜陛下心想事成。”

    看着殿内君臣奴婢都在笑,站在其中的刘宴板着脸格格不入。

    “刘大人,你别生气,你来之前,朕跟霍都督打了个赌。”皇帝并没有忽略他,跟他解释,“霍都督说你会呈报为墨徒内部恶斗,朕说你不会。”

    说到这里皇帝神情几分骄傲。

    “刘大人是清正之臣,不揽功不避祸,一定会实话实说。”

    刘宴虽然没有笑,但板正的脸变得柔和,面对君王这样的称赞,谁能不感动?

    “多谢陛下。”他说,又再次施礼,“臣无能,没能抓住墨徒,让他们逃脱了。”

    皇帝并不苛责:“这不是你的错,是墨徒太猖狂。”

    说罢看霍莲。

    “这件事还得你......”

    他的话没说完,刘宴再次开口:“陛下,此事臣还有话说。”

    皇帝有些意外,看着刘宴。

    霍莲在旁笑了笑:“刘大人是想继续追捕墨徒,挽回脸面?”

    “刘大人没抓住墨徒,不算丢了脸面。”皇帝略有些责怪,说,“这本不是他擅长的事。”

    所以如果霍莲抓不住,那就是丢脸面了,这是他分内事。

    霍莲在旁眼神更不悦了,当然这不悦不会对陛下。

    皇帝看着刘宴,神情温和:“刘大人请讲。”

    刘宴说:“臣请暂缓缉捕墨徒。”

    这话出乎意料,皇帝神情惊讶,霍莲看着刘宴,眼神微暗。

    “这次剿灭山贼,虽然没能抓住墨徒,但臣查到一个消息。”刘宴接着说,“这些山贼之所以冒充墨徒,是因为得知墨门有大动作。”

    皇帝看了眼霍莲。

    霍莲摇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

    刘宴也不在意皇帝还是最信任霍莲,接着说:“墨门败落许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重新选掌门,所以天下的墨徒皆动,这些山贼就是听到这个消息,趁机假冒墨徒。”

    皇帝哦了声:“要选掌门了啊。”

    霍莲在旁说:“墨门如此猖狂,应当立刻严查,刘大人为什么还要暂缓?”

    “当然是擒贼擒王。”刘宴说,“墨门散乱,墨徒各自潜藏,各自行事,且不肯认罪,自以为信守正道,这样就算零零散散抓住,也不能断其执念,执念不断,生生不息,如今他们要选掌门重聚墨门,那就等他们聚起来,将其一网打尽,将其罪行公告天下,永绝后患。”

    皇帝若有所思:“有道理,先前作为晋王余孽,他们的确是死得太轻松,天下人只知晋王之罪,忽略了墨门之罪。”说罢一拍龙桉,“好,那就等它们死灰复燃,再让他们罪无可恕。”

    说罢看着刘宴。

    “这件事就交由刘大人你来督办,朕等着你的好消息。”

    刘宴俯身一礼:“臣遵旨。”

    刘宴告退离开了,霍莲还留在书房,眉头微微蹙。

    “刘大人为什么要来插一脚?”他说,“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