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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黑夜短短之间,见到了两个墨徒。

    还都是在皇城。

    一个是被李国舅引进来的,一个是关在大牢里三司待审核。

    皇帝心想那个张什么家伙说得没错啊,他的天下,皇城都已经是墨徒的了吧,一个又一个都能随意出现在面前。

    白天那个还好,匍匐跪地卑微要献宝,现在这个则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皇帝攥着一本奏章,感受着脖子里冰凉的刀锋,耳边听的朱川的喊声。

    “你要弑君吗?”

    是啊,要弑君吗?白天那个姓高的墨徒说了,这个七星就是墨门掌门的女儿,一心要为父报仇。

    皇帝心底一片冰凉,还是太仁慈了,当时想着江湖门派不值一提,没有像对晋王余孽那般斩草除根。

    耳边朱川的声音还在传来。

    “你杀了陛下,你也活不了!”

    这废物马奴的声嘶力竭,听起来根本没有威胁,反而像是哀求。

    要是霍莲在会怎么样?

    这女子先前说了,上一次就要闯进来,但被霍莲拦住了,现在霍莲不在了,所以她长驱直入再无阻拦......

    皇帝说不上后悔把霍莲关起来太早,还是更生气,霍莲既然拦着这女子,为什么当时不杀了了事!

    “我不是要杀陛下。”

    女声传来。

    “我只是要跟陛下谈谈。”

    谈谈?谈什么?申冤吗?皇帝视线再次看向那女子,如果不管那女子说什么他都答应的话,应该不会被嘲笑胆小如鼠,这屋子里也没其他人。

    念头闪过,见那女子勐地近前,脖子上的半截刀贴着肌肤滑动,皇帝下意识大叫一声,但没有被割断脖子,那半截刀滑到了背后,同时人也被抓住腰带,下一刻身子腾空。

    “让开!”

    伴着女声呼喝,皇帝被挟持着向门外去。

    禁卫们看着几乎要直接撞上刀尖的皇帝,慌乱退避。

    前方是禁卫们的刀剑,后方是那女子贴肉的半截刀,皇帝没有半点机会挣扎,就这样被拎着越过了禁卫,掠出殿内,扑向风雪中。

    “小心陛下——”

    “不要放箭——”

    门外嘈杂喊声,围过来的禁卫们混乱,要上前不敢,要退开不能。

    但那女子皇帝在手毫无畏惧,一手以皇帝为盾甲,一手断刀一挥,不上前又不退的禁卫们倒下一片。

    在白玉栏杆间几个起落,七星拎着皇帝跃上一座宫殿。

    “七星——”

    远处有声音传来,伴着更杂乱的脚步声,更多的禁卫从宫门处奔来,而跑在最前方的是刘宴。

    风雪中斗篷已经甩掉了,发冠也有些凌乱,大雪覆盖的宫道上极其湿滑,跑得跌跌撞撞,但他丝毫没有放慢脚步,狂奔,抬眼看到宫殿上的女子以及被抓着的皇帝。

    “七星,休要伤害陛下!”他急声高喊,“你母亲践行墨者之道,劝爱禁恶,遵天志,止不义,兴天下,你如伤了陛下,天下大乱,墨者谋逆之罪世代难脱!”

    七星听着风雪中传来的话,踩在飞檐上的脚步一顿,被拎着的皇帝悬空摇摇欲坠,再听到刘宴的话,不由眼前一黑。

    刘宴!

    果然满朝文武皆墨徒。

    七星看向下方奔来的刘宴,高声道:“刘大人放心,我不会伤害陛下。”

    说罢不再看四面涌来的兵卫,拎着皇帝几个起伏,在皇城大殿上起落,消失在夜色中,诸人眼中只余下雪花飞舞。

    所有人的心如同被雪覆盖,茫茫一片。

    皇帝,被劫走了。

    这真是千古未有之事。

    朱川站在殿外,握着半截刀,从七星挟持皇帝奔出殿外的时候,他就不再大喊大叫了,甚至都没有跟着追跑,此时看着混乱的兵卫,还有不少人涌到他面前。

    “朱副使怎么办?”

    “朱副使。”

    一声又一声的朱副使如同风雪一般扑面,朱川勐地拔脚就跑,穿过混乱的兵卫们,抛开嘈杂的喊声,不管不顾狂奔。

    皇城的混乱尚未传开,或者被赶来的官员们封闭在皇城内。

    整个京城还在风雪中沉睡。

    都察司的牢房里,霍莲面向内也在安睡,当杂乱的脚步,人在地上跌倒,有兵器砸在地上的声音陡然传来,他也一动不动,宛如与外界隔绝。

    跌倒地上的朱川看着霍莲侧卧的身影,有千万句话要说,最终张口一声大哭。

    “都督——陛下被七星抓走了!”

    “都督——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