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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说的实在太爽快,杜二太太还有些不相信,看着丈夫:“果真?”她话里的疑虑是人人都能听的出来,杜老爷虽说由杜二老爷自己做主,但这离开家乡,也不是件小事,拍一下二老爷的肩膀:“二弟,离了家乡,万事不便,还是要细思量。”

    这话里没有旁的,只有做兄长的对弟弟的关心,杜二老爷怎么能听不出来?转身对杜老爷一揖:“谢大哥的关心,只是这事已经定了。”

    竟是真的?杜二太太顿时觉得,自从嫁进杜家,还是头一遭事情这么顺遂,随即又想到,定是香儿这事出来,自己丈夫这才明白自己的手段,不然哪回答的这么爽快?

    一想到这里,杜二太太脸上顿时露出喜色,杜太太心下已明白些许,本欲出言提醒,又想到连日来这不成体统的事情,又觉齿冷,向前走的半步又退了回来。

    杜二老爷已扑通一声跪到杜老爷跟前:“大哥,昨儿做兄弟的多喝了两口酒,冲撞了侄子的好日子,又惹的大哥悬心,是做兄弟的不是,还望大哥包涵。”说着就磕头下去,杜老爷忙弯腰紧紧把他挽住:“二弟你是做什么?我忝为大哥,竟让你要投去他乡,已是心中无限怅惘,你此时如此,更是让做大哥的难受。”

    说着,杜老爷不免滴几滴泪,杜太太看一眼杜二太太,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杜二太太此时心里欢喜无限,并没发现杜太太看向自己的眼里有些什么,杜二老爷既然给杜老爷赔罪,她也走到杜太太跟前福一福,说几句言不由衷的客气话。她言不由衷,杜太太也客客气气的回了。

    一时厅内又是和乐融融,杜太太唤人进来,把这厅内打扫了,又吩咐她命厨房备两桌酒席。杜二太太此时心满意足,见杜太太张罗酒席,笑着道:“都叨扰几日了,怎还再打扰大嫂,何不过到我家那边?”杜太太声色未动:“二婶说什么客气话,做大嫂的,这也是应当的。”

    杜二太太听杜太太说话十分客气,还当是自己说的,要去依了娘家哥哥过活的话吓到了她,面上又露出十分喜悦的神色。

    一时酒席齐备,连杜三老爷都请了过来,兄弟们在外面,妯娌们在里面,推杯换盏,说说笑笑。杜二太太今日高兴,放开了喝,那嘴上原本就没把门的,此时就更是说到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了。

    只是一个劲的在那说,等到了京城,依了王府的势力,开张起大铺子,到时那银钱就跟淌水样的进,说到高兴时候,杜二太太握了酒杯,眼带向往的道:“到时生意开张的大了,大哥大嫂是要在家里享福的,三婶何不也让三叔同去,自己兄弟,有赚钱的地方,自然不敢忘了。”

    杜三太太的笑还是那么温柔:“二嫂是好意,只是你也知道,我家老爷历来都是依了两位兄长的,况且他性子懒,别说去京城,就是让他离开家里半步,都嫌麻烦。”这话半真半假,杜二太太也分辨不出来,只当全是实情,乐呵呵的接了杜三太太敬她的酒。

    正在酣畅之时,一个丫鬟走了进来,杜太太认得她是杜二太太的贴身丫鬟,此时进来想必是有什么事情。果然这丫鬟走近杜二太太身边,小声的道:“太太,轻儿姐姐被老爷砍的那刀有些深,虽包扎了,但姐姐还是叫疼的厉害,是不是请个人给轻儿姐姐瞧瞧?”

    听到是这件事,本还在欢笑中的杜二太太皱皱眉,嘟囔出一句:“香儿这事,若不是她在旁边撺掇,我也不会把香儿卖了,她既被老爷砍了一刀,也算是罚了,还请什么医生费什么银子?”

    丫鬟听到杜二太太说出这么一篇话来,愣了一下就垂手应是,杜二太太抬头看见杜太太望着自己,猛地想起杜太太平时是最宽厚下人的了,平时倒也罢了,此时方闹了一大场,况且自家过了年又要上京,何必又生枝节?

    把丫鬟又叫了回来,小声的道:“你去外面赎几包跌打损伤的药就是了,再去和厨房说,说我说的,让他们给轻儿熬些生血的补汤来。”丫鬟面上露出喜色,急忙行礼退下。

    杜二太太转过面,脸上又是笑吟吟的,和妯娌们应酬着,眼里似乎已经看到前去京城的快乐时光。

    和女眷们比起来,男子们的酒席就沉闷的多,杜二老爷只是在喝闷酒,听的杜老爷说,已经报官,官府也下了海捕文书去抓那个逃走的人牙子,那心口就更闷的慌。

    喝到将醉时候,拉住杜老爷的手:“大哥你是明白的,这害了香儿的并不是那什么人牙子。”不等他话说完,杜老爷已经张手把他的嘴一掩:“二弟,夫妻和睦才能家宅安宁,二弟妹她虽然性子怪了些,但总是替你生下两个侄子,又操持家务,虽说嘴不是很好,这也是女子的常性,你就休再想着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