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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奶奶话音刚落,四奶奶抱着手臂冷笑出来:“大姑娘是姨娘生的倒罢了,二姑娘可是太太养的,是大嫂你嫡嫡亲亲的小姑子,听得杜家太太是最重礼的,大嫂去寻人帮忙,是想把二姑娘的婚事搅了不成?”

    这话声音不大,却成功的让正在哭的宁太太收声,大姑娘不是自己肚里出来的不用管她,可是这二姑娘是宁太太的掌上明珠,她的婚事好容易定下来。现在怕的就是杜家等不及这三年孝期,撇了这里再寻别家,哄着杜家还来不及,哪能再出漏子?

    见宁太太不哭,一直冷眼旁观的二奶奶上前扶住她,细声细气的道:“太太,也不是我做妯娌的在这里多嘴,大嫂这话,明着是急,内里是什么,也不清楚。”说话时候,二奶奶的眼只看着大奶奶,唇边含着冷笑。

    大奶奶听见二奶奶这样说,心里暗叫不好,自己怎忘了这点,白白让她在宁太太面前讨了好去,她深知自己这个婆婆是不长于才干的。牙一咬走上前道:“婆婆,媳妇也不过一时着急,公公没了,宁家做主的就是婆婆,婆婆发句话就是。”

    宁家的弟兄们总算是忙于丧事,个个劳累,就算动起手来,挥了几拳也就没了力气,此时宁二爷还牢牢抱住宁大爷,三爷已停了手去搀在灵前哭的死去活来的楚姨娘,四爷坐于地上,冷眼看着哥哥们。

    宁太太被媳妇这几句话说的心乱如麻,看楚姨娘生的三个儿子,都是同心合力的,宁大爷只挨了几拳,但已是鼻青脸肿,而自己生的另一个儿子,还是站在一边,就跟瞧热闹一样,不说上前帮忙,连架都不会劝。

    顿时心疼起宁大爷来,他也是为了自己出头,恨起楚姨娘生的那三个来,须知长幼有序,嫡庶有别,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他们的嫡母,哪有嫡母尚在,就为生母出头的道理,然后又怪起宁五爷来,知道你年纪小,怕了哥哥们,但也没在一旁瞧热闹的道理。

    再看看媳妇们,更是个个都不中用,凤儿一双眼哭的跟桃子样的,在灵前悲悲切切,宁太太无名火又起,要是你贤惠些,会劝着点老五,老五也不会成亲五年还跟个孩子样的。

    宁太太在这里不说话,楚姨娘是早止住哭声,在儿子们的搀扶下坐下,让本来在灵前的大姑娘到自己跟前来,伸手搂住她,见宁太太不说话,楚姨娘开口了:“太太,我们相处也是快三十年了,今日这事好歹要太太做主,是照了大爷的意思,把我们母子都赶出去呢,还是依了老爷生前所说,树大分枝?”

    宁大爷最怕听到的就是分家一词,宁老爷生前宠爱的是二爷,在家事上多依仗的也是二爷,自己虽是嫡出长子,在宁老爷跟前还要退了一步,宁老爷去的迅速,生前没有把家业分好。

    宁大爷就想着趁治丧时候,把那金子银子都搬到自己房中,也不消提起分家之说,只把兄弟们圈在家中,一个都不许出外,自然有熬不住的,想出去的自己找路子,那时宁家的钱一两也不许他们带走。到时自己不光落了家产,也换得友爱兄弟的好名声。

    可从来没想过分家一说,要真分起家来,那产业先不晓说,账上的金子银子,自己都还没全捞到手里,这样一分,定要吃亏,宁大奶奶此时正看着他头上的伤痕,吩咐丫鬟拿药酒来。

    宁大爷只一思忖,打掉宁大奶奶的手忙对楚姨娘道:“姨娘说什么话,兄弟们同居合炊的甚多,我做兄长的,自然要照顾弟弟们,日后再休提分家的话,全家住在一起,岂不最好?”

    楚姨娘不是笨蛋,宁二爷就更聪明,他挑眉一笑:“大爷这话说的,和方才说的全不一样,况且别家分家的也不算少,全看太太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