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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占着何如初的卧室,盛淮南没一点儿自觉,直到何如初站在那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才意识到有些不对:“怎么不去歇着。”

    见盛淮南这家伙居然还问她么不去歇着,何如初就倍怨念地说:“这间小院里就两间屋能住人,夏夏和入秋住在侧间,你……占着我的卧室!”

    环视四周一眼,盛淮南才发现自己在何如初卧室里,当时翻墙进何府就冲这边来,因为知道最近何府办何如雪的婚宴,平时这边且是没人来,现在更没人往来。却没想到夜里随意进屋,醒来时却看到何如初,眼下又发现自己在她未出阁前的卧室,这让盛淮南多少有些尴尬。

    这一沉默一尴尬,何如初也看得出来,连忙转移话题:“说起来怎么事情会变成这样,锦城那边说跑脱一位剑师,那位剑师是在追你吗?你带了那么多人去,怎么还会受伤,既然那位是御史又得皇帝陛下青眼,皇帝陛下为什么不直接派兵保护御史,而要让你去以身涉险。”

    “明枪易躲,暗剑难防。李御史是我的启蒙先师,皇帝陛下知道别人或靠不住,我是一定会不遗余力的。”盛淮南说着露出点笑容来,他想起年幼时在京都李御史何等年轻气盛意气风发,现在这样暮气沉沉的弟子,只怕李御史会指着他的鼻子跳着脚大骂:“至于那位剑师,确实是在追我,不过他也伤得不轻,现在应该在哪儿养着伤。”

    瞧着这有些得意的态度,何如初就知道这位大概对让一位剑师这么狼狈很有些成就感:“那……秋初时在茶楼里见的那个人,是不是你们常念叨着的皇帝陛下?”

    虽意外于何如初敏锐的感知,但盛淮南既没点头也没摇头:“为什么猜是皇帝陛下,而不认为是定都盛家的家主。”

    “商人,就算是累世贵族行商,也会带着几分金银之气,在茶楼里见的那位么……龙行虎步有君王气度。”何如初也就这么一说,主要是她想把盛淮南的身份诈出来。能让皇帝来看望,并且隐隐怀有歉意的人,怎么可能是定都盛家一个不显名姓的偏支。

    “如初一直想知道我是什么人对不对。”盛淮南笃定地说道,其实何如初那点小心思哪里能瞒过他的眼睛。她只要眼珠子溜溜一转,心底八成就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再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瞅着人,八成就在揣测着什么。

    对于这样的何如初,盛淮南很难不想起当初,看来这世间总有些人不管时光怎么改变,不管环境怎么改变,都不会在环境与时光的变迁里改变自己,何如初就是这样的人。

    “是啊,那你就告诉我呗,省得我来猜,多费工夫啊!”何如初嬉皮笑脸地凑上前。

    “我是楚庄王次子,原封东洲候,在京都搅了些事儿,削爵改封九品关外候。”盛淮南这回倒答得清楚明白,何如初想笑这个问题已经很久了,既然她明摆着问,那他就明摆着答。

    楚庄王?按说是复号封爵就是封了两回,盛淮南的父亲从前应该是楚亲王,后来楚亲王的侄子当皇帝,按例只有皇帝的亲兄弟才能是亲王,所以这侄子皇帝才给加封了个楚庄王。这下何如初能理解了,为什么那位皇帝陛下年纪一大把,盛淮南却称兄长。

    “盛淮南不是真名吧?”何如初问道。

    只见盛淮南摇头说:“是真名,因小时候身体不好,深居简出也没人识得,六岁时就在京都西临山拜师学艺,鲜少和京都里的子弟们来往。族谱上记着另一个名字,但我随着定都盛家排辈儿,是以鲜少有人知道我的事,也没多少人识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