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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经叛道的老儒生,教出的徒弟当然也不是墨守陈规之人。

    宫南北教导崔渔识字,崔渔只觉得心思空灵,往日里鬼画符般的字体,今日竟然一眼就记得七七八八。

    崔渔露出好奇之色:“难道悟性当真这么重要?”

    崔渔脑子里无数思绪流转,与宫南北识了半日的字,自觉大有所获后才向项家走去。

    打秋风!

    看着崔渔远去的背影,宫南北拿出老儒生典籍,整个人陷入了愁容,变得愁眉苦脸:“怎么办啊!”

    他确实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师傅出的第一本书,不论如何也要叫天下人知道才行,唯有汇聚了天下读书人的智慧文气,咱们师傅才能借势成道。”宫南北看向王逸:“你觉得呢?”

    “你别问我,老儒生得罪了礼圣一脉,谁敢给他出书?”王逸缩了缩脑袋,指着不远处的师娘:“不如去求师娘?”

    “别想了,师傅知道会打死咱们的。”宫南北摇头:“难办啊。”

    项家

    崔渔背负双手大摇大摆的直接从偏门走去,虞怀抱木剑,乖巧的跟在身后,像是一个小侍女。

    崔渔觉得项家似乎和自己家没什么区别,看大门的门子见到崔渔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弯腰点头上前行礼。

    崔渔一路来到项采珠的芳园,遥遥就听到一阵女人的痛哭:“小贱人!你翻天了!竟然敢以下犯上?我可是你后母,你敢对我无礼,等老爷回来,仔细了你的皮子。”

    “贱人,姑奶奶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今日竟然还敢来招惹我,要是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还真以为本小姐是吃素的。至圣先师那一套君君臣臣可管不到我项家,更管不到我项采珠头上。”项采珠中气十足的喝骂声传来,整個人惦着脚尖得意洋洋,手中小皮鞭不断转圈圈:

    “贱人,往日里你三天两头就找借口揍我,如今姑奶奶我觉醒了血脉,非要叫你好看。我可是忍你好久了!”

    一边说着,皮鞭噼里啪啦声响,伴随着女子痛哭惨叫声音,听的崔渔心头一个哆嗦。

    项采珠这是和人打架呢?

    心中正想着,项羽无奈的声音在亭子中传来:“妹妹!我的亲妹妹哟!你快停手吧,要不然我给你磕一个赔罪吧。那可是小娘,你这是要将天给捅开啊。此事要是传出去,我项家会成为整个大周笑柄的。”

    “我呸!她又不是我亲娘,凭什么只许她打我,不许我打她?区区至圣先师的礼仪,岂能约束我项采珠?惹急了我,我就去学宫,将至圣先师那老不死的打一顿。”项采珠破口大骂:“还有你!你个狗操的窝囊废,我怎么有你这么哥哥,天天读书都读傻了,被儒家那群王八蛋给洗脑了,讲什么悌敬友恭,这世道拳头大就是道理!周天子拳头不大,能坐稳大周江山?至圣先师拳头不大,能获得大周鼎力支持?儒家规矩能被大周贵族上下效仿,成为大周礼仪?”

    “拳头啊!这一切都是拳头!我怎么有你这么个蠢货哥哥,只看到儒家的皮,却没有看到儒家的骨。做学问不到家,只学了一个四不像。”项采珠破口大骂,声音里充满怒火。

    “可她终究是小娘啊!你这么动手是不对的!”项羽有些嘴笨,说不过伶牙俐齿的项采珠,整个人只是苦苦劝慰。

    “给我滚开,惹怒了老娘,可是连你一起打。你究竟是不是我哥哥?怎么帮助一个毫无血亲的外人。”项采珠话语依旧彪悍如初。

    “不能打了,再打下去后面的事情可是难办了。”项羽苦苦哀求。

    “滚开,不将她打服,她怎么知道这个家里谁做主。”项采珠破口大骂。

    崔渔走过拱门,就看到辣眼睛的一幕。

    一袭红衣的女子,被悬浮在空中,四肢被泥土凝结的绳索束缚住,此时辔头散发香肩半露,犹若凝脂般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血红色的抓痕。

    整个人以一种极其羞耻的姿态,悬挂在半空中,此时虽然处于下风,但却犹自不肯罢休低头,依旧倔强的破口大骂。

    项采珠手持马鞭,气势盎然犹若得胜大将军,只是头上发丝散乱,步摇摇摇欲坠,白嫩的脸蛋上露着四道深深血痕,很显然是被女人手指抓出来的。

    在看项采珠的衣服,被撕得破破烂烂,看来也是吃了亏的。

    项羽此时挡在项采珠面前,拦住项采珠苦苦哀求。

    项采珠口喷唾液,喷的项羽脸上都是吐沫,项羽却也不敢躲开。

    崔渔身形才出现在拱门处,项采珠的叫骂立即止住,然后目光相对,项采珠一声惊呼:“那个狗操的没把门,大哥来了怎么不通知莪。”

    然后项采珠面色狼狈的卷起一阵烟尘,窜入了身后的楼阁,狼哭鬼嚎道:“你怎么说来就来了!等我换衣服。”

    项采珠钻入楼阁内,项羽连忙伸出手解开一旁绳子,那被悬吊在半空的女人一声尖叫,重重摔在地上,卷起道道烟尘。

    项羽看了崔渔一眼,顾不得和其磨叽,连忙冲到女子身前:“娘,没事吧你?”

    “滚!用不着你们兄妹在这里唱双簧!”女子一巴掌呼在项羽脸上,然后踉跄着站起身,快速向楼阁外走去:“这事没完!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女子气呼呼的从崔渔身前经过,虽然披头散发,但崔渔依旧看到了女子脸上、脖子上的殷红血痕。

    “这是互殴了?”虞惊呆了。

    “咱们好像来的不是时候,有些影响采珠发挥了。”崔渔感慨了句。

    “娘!您听我解释啊!我妹妹不是有意的,她还是个孩子啊,您何必和一个孩子计较?”项羽手忙脚乱的追了出去。

    看着鸡毛蒜皮的一家人,崔渔摇了摇头,与虞坐在凳子上安静等候。

    片刻后,楼上屋门打开,一袭彩色衣裳的项采珠,重新盘起了头发,犹若得胜的小母鸡一样,挺胸抬头的走了下来。

    “你这厮来之前怎么不和我打个招呼?竟然叫你看到这一幕,成何体统?简直败坏我项采珠的形象。”项采珠嘴上说着形象,脸上但却并不在乎,反而有些得意的翘起嘴角。

    看着项采珠脸上抓痕,崔渔伸出手去抚摸:“怎么又吵起来了?”

    手指过处,肉白骨发动,项采珠身上伤痕无影无踪。

    “狗娘养的贱人,还不是因为那文字惹的祸。那贱人以为我得了什么好处,想要我交出来,我项采珠是忍气吞声的主吗?绝不!我项采珠绝不忍气吞声!一言不合就直接开撕。那贱人仗着身子比我高,开始到占了些优势,逼不得已姑奶奶只能施展异能了。”项采珠破口大骂。

    项采珠越说越气,整个人撸起袖子,似乎还没有打出气势。

    “文字?”崔渔好奇的看着项采珠。

    项采珠拿出崔渔上次给的纸条,递给了崔渔:“这是太古文字,我问先生,先生说他也不认识。此事不知如何传到那贱人耳中,还以为我得了什么好玩意,非要哄骗我交出来。”

    崔渔看着纸条,心中哭笑不得,想不到项采珠竟然因为此事又打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