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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一晚她发着高烧,烧得不省人事,早上就被拽下床问罪大黑狗的死,无论他们对她要杀要剐,她都无力反抗。

    黄薇和梁晋东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把她堆成一个雪人。

    如果再迟一点,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先冻死还是会先窒息而死。

    黄清若现在塑造着小雪人的轮廓,感觉自己很变态。

    为什么她要堆个小雪人?她的心理,她自己都不懂。

    ——后脑勺倏尔被什么东西轻轻砸了一砸。

    黄清若下意识往后摸脑袋,同时也转头。

    梁京白一身霜雪的清寒站在三米开外的位置,没什么具体神色地看着她。

    黄清若低眸,捡起落在地面的一小节手指骨节。

    看起来砸刚刚砸她的就是它了。

    昨天下午她贴完春联之后又去挂灯笼,才凹过它的造型,认得这一小节手骨出自那副骷髅架子。

    捻在手里,黄清若复抬眸。

    梁京白已然转身走人,和他来时一样地悄无声息。

    黄清若想到之前她用柿子砸梁京白。梁京白这是时隔多日报复回去了?

    现实神佛真够残暴的,昨晚打狗,今天掰指头。她特地将骷髅架子竖起来的中指,他不喜欢,也用不着掰掉。

    黄清若对堆雪人突然又失去兴趣,随手将手指骨节直接刺入尚未完全成型的小雪人的心脏处,也离开后花园,进门去。

    佣人今日将客厅里的壁炉烧了起来。

    旺盛的炉火映着别墅里她昨天下午挂上的几张红灯笼,愈发喜气洋洋,也愈发暖融融,与室外灰蒙蒙的天和冷冰冰的雪形成对比。

    可别墅太大,人太少,无论如何也热闹不起来。

    黄清若不确定梁京白是否和从前的梁晋东一样喜欢家里热热闹闹的,她本人更享受这种人少的冷清。

    人少的冷清,反倒令她感觉,暖融融和喜气洋洋,属于她。

    一楼除了保姆房和客房,还有一间禅房。当年梁京白得到文婴大师的点拨,开启清修,后来成为居士,梁晋东专门腾出来的一个地方,方便梁京白在家期间也能做功课。

    在出现禅房之前,梁晋东的其他子女也拥有琴房、舞蹈房等功能房。禅房和它们一样,并非某一个人专用的。只不过有的人会霸占。

    梁京白没有霸占禅房,梁晋东甚至跟其他人说,有空可以跟梁京白一起到禅房里看看经书、抄抄经文,修身养性。

    一开始有人去试过的,毕竟不失为一个讨梁晋东欢心的方式,他们当不上替梁晋东挡灾的人,就为梁晋东多亲近亲近佛祖。

    然而,没人能坚持。禅房便自然而然地沦为梁京白的专属,偶尔梁晋东也会到禅房里打坐。「偶尔」得非常少,梁晋东虽然信佛,定期也拜佛、吃斋菜,每年捐出的香油钱非常多,但梁晋东干不来抄经文、打坐之类的事情。

    黄清若跟到禅房门口,梁京白看起来又是要抄经文做功课,黄清若便不打扰他,只是走之前,她问:「六哥昨晚杀生了,今天是不是应该多抄一些《往生咒》,给野狗超度?」

    好像如今对梁京白作死,已经成为她的习惯。不作个死,她浑身难受。

    说完黄清若也没等他的反应,自顾自去厨房给她自己做早饭。

    今天周一,她还赶着去上班。春节前的最后一天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