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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应该是绕了另一条路离开霖梵寺的。

    感觉自己被放下的时候,盖在她脸上的衣服他的外套滑落了些,黄清若睁开眼,瞧见了驾驶座里的梁衡。

    梁衡是在等梁京白的,但没想到等到了梁京白带着黄清若。

    也坐进车子里来的梁京白把外套拉高,又给黄清若盖住脸了。

    黄清若感觉他可能认为她见不得人。以及,现在她才看清楚,他今次盖住她的这件外套,和之前那次她躲梁禹而躲到梁衡的车上来时,梁京白用来盖住她的,是同一件。

    两眼一闭,黄清若继续休憩。

    梁衡问梁京白:「又要我客串司机?」

    「送一程。」说着梁京白朝他伸手,「东西先给我。」

    梁衡煞有介事地瞥一眼被衣服盖住的黄清若,从自己口袋里掏出小药盒,放到梁京白的掌心,然后转回去开车。

    黄清若以为都坐车了,那大概率是要回市区。回市区起码一个小时,她能睡觉。

    然而十分钟左右车子就停下,黄清若又被梁京白抱出车子。

    黄清若靠耳朵听到风吹林梢的萧瑟之声,继而捕捉到流水潺潺的动响。

    再后来黄清若实在没忍住,重新揭开脸上的衣服。

    梁京白刚刚带她进门,她只来得及扫视到灰砖白墙和一爿木匾题有「赤乌」两个字。

    她认得出来,两个字是梁京白的笔迹。

    室内完全保留寺院的结构和氛围,装修充满极简的禅意。

    像一个单人居住的僧寮。

    而既然现在带她过来的人是梁京白,那么这里多半是梁京白在霖梵寺清修时的居住场所——噗通,猝不及防地,黄清若跌入床里。

    床很硬,如同修高了的榻榻米,被丢在上面和被丢在地上没太大的区别。也就是她的身上有梁京白的外套和她自己的外套,稍微减缓了直接的撞击。

    黄清若爬起来。

    梁京白已然默不作声地带着顺手帮她脱掉的鞋子走开,走到门口随手丢地上。他关上门,又走去禅桌前。

    目测起码两米五长的北美黑胡桃木禅桌。

    他落座,开始抄经书。

    黄清若等了会儿,没见他有理会她的打算,她径自起来,走去门口,打开门。

    天已经全黑,外面的院子里没有通明的灯火,满目尽是树影婆娑。

    似乎是深山老林里的与世隔绝之地。

    月黑风高,适合杀人越货。

    扑面的风太冷了。黄清若关起门,躲回暖融融的室内,再转头问梁京白:「我要回家。」

    梁京白看似非常专注地抄经书,没给一丝半点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