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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传来土得掉渣的太行口音,还有一股浓浓的大蒜味:“妈个比。饿要挖十车皮吨粗煤淹死这家黑店。”

    搁我不远处,一个身材绰约的女子嫌弃往后瞥了瞥:“赵先生,请你声音小一点。这里不能大声喧哗。”

    太行土音满不在乎叫嚷:“饿是来找人题字的,不是来受气地。弄日火讹不买了。”

    绰约女子有些无奈,低声轻语:“李先生,这是荣宝斋,请你注意素质。别影响你们太行煤业集团形象。”

    那太行土音声音更大了:“饿们挖煤地要啥素质。南边几个省大脑袋们来饿们集团买煤都说饿们素质好勒。”

    绰约女子有些无奈,似乎又得罪不起这位土老肥,引着土老肥继续往前走。

    边走边给土老肥介绍。

    这里是画厅,挂的都是近现代神州名家作品。

    李苦禅的鹰,傅抱石的侍女,李可染的牛,虽然都是小幅,但却是精品。

    绰约女子介绍得很详细,只是太行土老肥对这些画完全不感冒。

    听到价格之后,更是嗤之以鼻。

    “才五十万?就半截货箱的煤。”

    “一百万?刚好装一节货箱。”

    “你把那谁叫过来,这里我全包了,让他给饿题字。”

    绰约女子很是无语:“李先生。您把这买完,都不一定能拿到他老的题字。”

    “他有那么大的球势?我把这买完,他都不给我题字?”

    “饿日个球,妈个扳机。”

    绰约女子失去了耐性:“李梓华。您要是再这样,我就回去了。您爷爷拿不到题字,可跟我没关系。”

    土老肥少爷李梓华终于老实下来,但嘴里叨叨不停,说什么摆臭架子,就不信拿不到题字的话。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到了我身后。

    “咦?”

    忽然间,绰约女子轻勾腰身,偏首侧眸看了看我,小心翼翼试探询问:“童……助理?”

    我起身和绰约女子握手。

    眼前这位身姿绰约波涛汹涌的大美女,我认识。

    总部文宣记者大密密!

    博斯琴!

    博是蒙古姓氏,孛儿只斤也就是铁木真的氏族名称。

    搞文宣的都是自来熟,简短两句招呼过后,博斯琴就坐我旁边,看着我脸和手,神色有些怪异,欲言又止。

    博斯琴和李梓华刚坐下,模特导购立刻送来两杯茶。瞬间,博斯琴就对我刮目相看。

    身后那李梓华眼神烁烁,对我很是好奇,开口就问我是不是这里的员工。

    见我没理睬,李梓华反倒是更来了兴趣。坐在旁边一直盯着我看。

    通过介绍,得知李梓华来自晋省,标准的土壕煤老板。

    李家集团砸了两百万,请总部文宣帮忙拍个集团宣传片。

    要求就一个,请某个人给家里中堂题个字。

    这事要是遇见其他人,以总部文宣的逼格都不带给正眼。

    但是,这个李家集团却不一样。

    前几年碰见煤荒一车难求,为了争煤,各个用煤大户侥幸脑汁,老总们更是御驾亲征放下身段跟煤老板们称兄道弟。

    当时总部同样严重缺煤,某个副总想了无数法子才找到了李家集团。以一杯酒换一车煤的惨痛代价将李家老爷子喝趴下,从此李家集团就和总部搭上了线。

    那位副总退休之后,李家集团也做到了全国私营煤矿前十。

    这些年,李家集团跟总部关系融洽,年年慰问赞助,很受总部欢迎。

    这回李家集团派三代少爷李梓华过来又赞助文宣两百万,名义上说拍宣传片,其实就是想请总部帮忙,请个名流大佬题个中堂。

    任务逐级下放,落在博斯琴头上。

    人就是这样,穷的时候只求肚子三分饱,富了以后,就开始追求高雅的东西。

    就像李世民做了皇帝,硬是要找李尔做祖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