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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蝉衣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并且在自己的栖梧殿里。她伸手揉了下头,刚要说话,就看到了秋月的脸:“主子,您醒了?”

    “恩,我怎么回来了?我不是”蝉衣刚说着想到了冉冬夜的坠楼之下,地上那一片漾开的血水,不由的觉得胃部一阵抽搐,立刻有些恶心。

    “别去想那场景,那只会令您恶心。”青柳轻声地说着。

    “她是头戕地,脑浆迸裂”青柳随口说着,被秋叶横了一句:“你怎么还说,难道你要主子继续恶心吗?”

    “好了,我不想就是了,诶?我是怎么回来的,我好像晕了是吧?”蝉衣说着眼看着殿内的三人。秋月和青柳凑在自己跟前,秋叶则手里拿着个绣棚。

    “没,就是不能想那而已。唉,大王呢?丢下我就”

    “是啊,还有好多事要处理呢,哎,真是没想到,夜昭容她这么着就”蝉衣撇了下嘴角,喝了口水。

    “主子,快别想了,那些事交给大王去处理吧。主子,您看这是什么?”秋叶拿了手里的绣绷过来给蝉衣看。

    “这麒麟送子?”蝉衣一念之下有点愣神,秋月和秋叶倒是对视着笑了起来。

    蝉衣一下清醒了:信期延后,难道我

    就在此时殿外有了些动静,秋月便出去了。

    “主子,这是奴婢和姐姐一起绣地。原来还说叫上青柳一起。可她说照顾你,还说奴婢和姐姐一起绣是份情谊。所以先前都是青柳姑娘再照顾你,奴婢和姐姐一起绣的。正巧姐姐起来穿针,见您醒了才凑了过去”秋叶正说着,秋月引了御医进殿:“主子,御医来了。”

    请安,号脉,细问之后,御医十分激动的行礼:“老臣恭喜娘娘贺喜娘娘,老臣号出了喜脉,娘娘您是有喜了!”

    “都,都起来吧。”蝉衣的呼吸有点紧:“御医,您,您确认吗?”

    “娘娘,奴婢这就给大王报喜去!”秋叶一脸的喜色,说着就要出门。

    秋月和秋叶都有些诧异,写方子的御医也愣了,这可是大喜事啊。谁不是第一个想要让大王知道啊,怎么

    “你呀!”蝉衣在帐子里叹了口气:“等等吧,今夜里的事还不够多吗?夜昭容的事,使臣的事,大王这会估计够烦闷够忙碌的了,我们不要再去打搅他了。”蝉衣轻声地说着。

    “勿大悲,勿大喜。大王今日被夜昭容和使臣地事这么一折腾只怕是气的够呛,你再去报喜,我担心大王的身子,御医你说,是不是改注意下?”

    “我怀孕的事晚点说于大王也没关系,早一天。晚一天地也没什么。只希望大王安好。这样吧御医,你给我出了方子以后,给大王配一副去火去郁地药,亲自送去,若大王问起我来,只说一切安好就行。我真担心大王这心里窝火,有什么不对哎。夜昭容也真是的,她如此得大王的宠爱竟然罢了。不想提她了。”蝉衣的口气听起来是十分的郁闷,弄的御医赶紧劝了贵妃要保持好心情才行之后,出了方子,按她的意思告退去往奉天殿了。

    秋叶一听蝉衣地话,当即脸红地低了头。蝉衣和几人说笑了两句,就借口乏了打了她们去休息。秋月说主子有孕,她要守夜,也被蝉衣指了青柳陪着,让她多和妹妹亲近给撵了去。

    此刻夜已深,很多宫院里都亮着灯。毕竟夜昭容的事这么一闹腾,现在宫里各个角落都在传递着这桩惊人地丑事。

    一烛之光幽暗的照着整个大殿。诺大的空间似套着黑影。

    青柳和蝉衣一起坐在床上。两人小声交谈着。

    “你说的那么详细,你跟着去了?”

    “我没跟着,本来打算回来,听到那边热闹才过去看了。”

    “大家都在哪,你也不怕被人现?”

    “没事我躲地远着呢,我是等大王抱着你走。使臣被请走之后才去扫了眼,我说那些不是故意”青柳说着比划了下,意思不是故意要惹她恶心的。

    “我知道,只不过你不该说出来,万一我这两个丫头外心,不就麻烦了?”蝉衣说着撇了下嘴。

    “我看你挺信任她们的啊。”

    “再信任也是因为我是贺兰蓉,懂吗?”蝉衣冷笑了一下。

    青柳看着蝉衣轻轻晃了下身子,眼睛里闪烁着冷光,一脸沉色地说到:“我听到大王喊你蝉衣了,恐怕现在很多人都会纳闷贺兰蓉什么时候叫蝉衣了?他怎么知道你身份的?”

    蝉衣看到青柳那警惕的目光。轻轻一笑:“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得大王信任吗?不是因为我是贺兰蓉。而是因为我是蝉衣。”

    “什么意思?”青柳凝眉问着。蝉衣只好告诉她自己出事之后怎样的阴错阳差被大王买去做了他手中的棋子,但将那段自己见到流颜并失忆的事却只字未提。

    “天下有这么巧地事?”青柳看着蝉衣咬了咬唇:“说实话。要不是我是知道你是从钥国出来的,我还真怀疑你是不是爱上澜王,或是早就背叛了钥王,要知道你可是逼着我帮你毁掉了钥王的一个棋,现在还要看着另一个随时被你给”

    “你要不信我,我也没办法,随你。”蝉衣丢下一句话转开了脸,一脸的郁色。

    青柳耸了下鼻子:“你怀孕了怎么不高兴?”

    “高兴什么?多了一个控制大王的棋子吗?”蝉衣冷冷地。

    “别这样,我就是说那么一句,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青柳看到蝉衣生气也意识到是自己说的太直接,忙说到:“对了,我接到新地消息了。”

    “别和我说,我不值得信任。”蝉衣丢下一句话就要捞被子。

    “蝉衣,你别怪我,咱们都是大王的棋,我如今更是转了一圈还是配合你,你所做的我都看的到,我只不过是说上一说,你别想多了。孩子的事,我看你不高兴,其实你该高兴啊,有了这孩子你应该可以坐上王后的位置了吧?”

    “也许吧,我就是没觉得有什么高兴的而已。行了,说吧,什么消息?”蝉衣捞着一个枕头轻拍着。

    “来了消息,大体的意思就是说,大王得到了消息,澜王把那秘录并没带在身边,而是交给了一位妃嫔保管。”青柳小声地说到。

    “妃嫔?”蝉衣愣了一下,忽然就对着青柳怒目:“你什么意思?还是不相信我,你现在就在我的宫里殿里。你找去,随便你找,你看我有没藏着掖着!”

    “没有啦,我只是传达了消息而已,你若是拿到了,早就想办法告诉我传回去了,怎么会。我地意思是你帮我想想,大王会把这玩意给谁地可能性最大?”

    “我!”蝉衣没好气地斜了一眼青柳。

    “我真的没怀疑你。”青柳也急了:“我把消息告诉你就是你帮我想想。毕竟你很了解澜王地不是?”

    蝉衣斜眼看着青柳低声说到:“真的相信?”

    “相信!”青柳点头肯定着。

    蝉衣出了一口气说到:“其实照道理来说,大王若是把东西给了妃嫔,那么我还真是最大的可能,但是我地确没收到,现在想想除我之外,倒只有三个人最有可能,这一是夜昭容。二是锦婕妤,三是太后。夜昭容现在已经这东西会不会在她那处我说不清楚,恐怕只有你找机会去翻,但是如果真在她那里,我倒觉得大王这会就收了。锦婕妤,她可是一直跟在大王跟前的,看着不怎么受宠,但也没被晾着。你瞧上次那事大王现她被牵扯进去还挺惊讶地,再然后虽抓到牢里去,可弄了什么自杀,她就被抬了出来,我问过了,也就是肩头扎了一下。可大王到底没让她再回去,后来又直接送回去她那芳华殿了,说来大王应该是信她的。太后这边不用我说了吧?就这三个。”

    “我看我现在趁乱还是先去夜昭容那里看看吧。”青柳说着就下了床:“诶,你一个行吗?”

    “有什么不行,我还没大肚子呢,去吧,小心点。”蝉衣说着撵了青柳去了。

    殿内静静地,蝉衣躺倒在床上,脸色平平,可突然她伸手摸着肚子甜甜地笑了起来。渐渐地眼角都流了泪出来。

    她有太多的顾虑。所以她不可以在青柳的面前表现出来她的高兴,因为那会让青柳有所担心她会不会因为这个孩子而可是她是真的开心的。尽管想到将来。她有些糊涂,自己该怎么做,但是她眼下她只有走一步是一步,实在不想去想太多。

    棋子,夹在两国之间地棋子,明明身在黑子,可却爱上了白子还有了白子的孩子,这,的确是讽刺,可若为黑子的将来计,拥有白子的孩子的确让自己的信任更加稳固,能获得更多的消息,可是,倘若这白子之子将来有机会成王呢?那么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蝉衣被自己地问题又问的有些郁色了,她叹了口气,正要丢开不想了,却听到窗棂一响。她警觉的做了起来,xian开帐子,却看到一个身影翻了进来。

    “又是”她想说又是什么事,她以为是青柳,可是一看到那进来的身影她却愣住了。昏暗的光线里,那身影朝自己走近,在kao近她的那一刻轻轻地笑着:“是我,我要走了,走前来看看你。”

    “流,流颜?”蝉衣惊住了,那一张绝世地容颜在昏暗的光下若恍世的仙,不似凡尘中却带着尘世的日月光轮。

    “看到很惊讶吗?没想到我会来看你吧?”流颜笑着凑到了蝉衣的跟前。

    “你怎么会来?你不是去了碧国吗?怎么”蝉衣有些糊涂,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已经跑到梦里去了。

    “我离开之后就把消息先传回了钥国,相信大王回去之后就会知道右夫人是他要我找的人。没想到他很守信啊,我才到碧国就收到了他给我自由的文书,我要做的事都可以不做了。我丢掉了束缚就立刻离开了碧国,昼夜不停的往这里赶,终于今日到了,小憩了片刻,现在夜正深我就过来看看你在不在,你在就和你告别。你若不在,那就是无缘,我自去。”流颜轻轻地说着,脸上竟有了浅浅地笑意。

    蝉衣吸了一口气,伸手掐了下自己,在感觉到痛后才对着流颜说到:“现在你自由了?你不是棋了?”

    “对。”

    “你竟然会来看我,我真没想到。”蝉衣喃喃着。

    “其实我来不只是看你,我离开前帮了碧王一个忙。我只想顺便看看这个忙帮到了没,另外就是看你,看你是因为我和你曾是棋子,如今我解拖了,可以去过我想过的日子,那么也来看看你,希望你早点解拖。”

    “解拖。我如何解拖地掉?只怕终其一生都会夹杂在纷扰里。”蝉衣说着下意思就抚摸了下肚子。

    流颜注意到蝉衣地申请和动作,轻轻地开了口:“你。你是不是怀孕了?”

    蝉衣抬了下头看了流颜一眼,点点头:“是,这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蝉衣觉得在流颜跟前她从来都不想隐瞒什么。

    流颜呵呵一笑:“你不需要愁,更不需要彷徨,其实注定你的东西迟早要回到你地手里。”

    蝉衣凝了下眉:“什么意思?说的我怎么听着那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