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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灏坐在床上伸手扶额,一脸的郁色。此刻他的后背凉凉地,身上那蚕丝织就的亵衣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宫女进了殿,送来了新的亵衣给景灏换上,抱着那汗湿的亵衣退了下去。景灏呼出了一口气:“真的要这样吗?”

    刚才的小憩,让他入了梦。

    这就是那短暂的梦的全部内容,在他睁眼醒来的那刻,他的背上是一片冷汗。

    “贵妃娘娘到!”有太监的唱诺声响起,景灏赶紧从这份郁色里挣拖出来,听着殿门打开,看着佳人出现在后堂。

    “来,如何?”景灏伸手抓了蝉衣,一边拉往软塌上一边问到。

    “就是什么?”景灏不解地问着。

    “好了,你也是没办法不是,那手套下可有什么?”景灏几乎可以想到答案。但是还需要确认。

    “嶙峋地疤痕,似被划过毁掉的印子?是他,一定是他!”景灏说着伸手拍了下桌子。

    蝉衣的话惹的景灏抬了眉眼:“是牵扯了点什么,不过,这个和你无关。好了你回去休憩吧。大中午的让你顶着这金冠和这繁琐的华服,估计你也累了。回去沐浴一下睡一阵子,晚上了孤去你那里。”

    景灏的鼻子一搡:“哼,难不成孤还不知道他想什么了?想借此机会叫我自亮宝物吗?未免小瞧孤了。”

    “好了。不碍事,你不必忧心那么多。快去歇着吧。”景灏对着蝉衣笑笑。

    到了殿前,在知道了鱼歌已经在殿中以后,他下了令: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可以进殿,不管任何事。与此同时他还命令大家离殿十步,并且不管听到什么声音,只要不是他自己宣召,谁也不可以进殿。

    流音殿内,燃着薰香,锦帐纱罗垂地,十分的静谧。

    景灏叹了一口气:“孤来了,你这次来难道是想杀了孤吗?”

    “我不过是才知道的,你就是凌傲瑾吧。”景灏的声音有一点颤抖。

    “你爹是被陷害的,其实先王也是受骗之人啊!”景灏说着随意地拣了个位置坐了。

    “”景灏说不出什么,因为在他的内心他也一样责怪了自己的父王下手如此的狠,更责怪自己的父王明明答应了自己却君无戏言,只有天知道他对着四个字是何等的忌讳。

    “你的功夫也不差!”鱼歌说着立刻跳到景灏面前,直接一个黑虎掏心就朝景灏地胸口抓了过去。

    “你以为我不想杀吗?只是有所眷顾罢了。现在我没了牵挂,杀你还用管逃离与否吗?”鱼歌说着招式变的更猛。两人便在殿内不时的交手闪避,一时间只听着器皿落地出的各色音律。

    “什么叫没了牵挂?孤不是看你和那碧王好地很吗?你就没想过若是你有去无回,他怎么办?”

    “他身边总有人能替代我,如果说以前别人我不满意,可现在有人适合,有人比我好,我还有什么不满意?还有什么牵挂!”鱼歌说着一吼:“再说这些也不用你来管!”

    景灏并不攻击。招招防守,所以总是躲的有些难看,但打着打着鱼歌也来了脾气,忽然收了手说到:“你做什么?为什么只挡不杀?难道你以为你这般我就会不对你下手吗?”

    “你会,我知道。可是我有很多不解之处,希望你给我解答。”景灏也收了架子,不再说着孤,而是说完这话后。就地一坐,将一个酒壶捞起来丢给了鱼歌:“接着。”

    鱼歌伸手接了酒壶:“什么意思?”

    “坐下来喝两杯说清楚,就算你要杀我,也该让我什么都明白了去。”景灏说着抓了另一个酒壶抬头就往嘴里倒了一口。

    鱼歌见状一个冷哼,也坐了下来,往嘴里倒了一口:“好。让你死地明白。你想知道什么?是不是那聚上谁射箭欲射伤两位大王?哈!我本来想找机会射你一箭叫你们三个猜疑,互相打去,可无奈你的贵妃掉了一支步摇,我因猜测那秘术是藏在其中而去寻找耽误了时机。”

    景灏的眼一眯:“我记得是你证实我去找那步摇去了,你怎么又好心为我去证实呢?”

    “你以为我愿意?我射箭是希望你们三方起疑而打,可你一番说辞已将他们按下,别以为站在高台上说的我就听不见,顺着风我听的清楚。我本意是趁你们打起来的时候,我来找您寻仇,可那样的情况下你们显然打不起来了。而你和我相遇过。我若说未见你,你定与我对立。将来我如何到你身边杀你?故而我为你证实不是你做地。”

    “你为什么会以为那秘术在步摇里?你不觉得很好笑吗?如此贵重的东西我会给一个女人吗?”景灏说着又抬头喝了一口。

    “开先我并不在意,可你的贵妃现步摇丢了激动不已,不管自身是否受伤都要去找,我便觉得有古怪,我说那不过是个步摇,丢了也没什么,可她说那是你亲手为王后做的,还说你只让她带三天,你说我能不起疑吗?尤其是我看到你亲自来找的时候更是肯定了那步摇的重要。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越不可能藏了那秘术地步摇,实际上就是藏那东西的地方!”鱼歌说着脸上浮现了一抹掌握在手的笑容。

    景灏看着鱼歌的样子,呵呵一笑:“你想的很好,也很有道理,可是关于那步摇的事,你却并不懂。那步摇地确是我亲手做的,不过很可惜你猜错了,我没把秘术之录放在那里。而我之所以那么重视的去寻找,是因为我很在乎那根步摇,因为那牵挂着我对一个人的承诺。”景灏说完轻轻一叹。

    “承诺?你当我是三岁小儿吗?”鱼歌哼了一声丢下了酒壶。

    “我没骗你,是个承诺。如今这个承诺也没什么好提的,不过那步摇,是我为你的妹妹做的。那承诺也是我和你妹妹之间的事。”

    “什么?我妹妹?”鱼歌的眉凝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和你妹妹之间有个承诺而已。现在却已经没必要提了。当初凌相一家被定谋逆,是我缠着父皇,还撒谎说我又做了梦哦,你一定不明白我什么意思,你知道我怎么知道你带着九节鞭吗?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要来行刺我吗?因为我梦到了。”

    “啪”的一声鱼歌将跟前地一件礼器丢到了地上:“你醉了吗?”

    景灏无奈地一笑:“信不信随你,其实就连我父王当年被刺地场景我都梦到,要不然那次就不会变成jian人陷害了你们凌家。而是我父王真的遇难,只是因为我梦到了。我父王才做了万全地准备,使得那些jian人无法得逞,转而求其次,诬陷了你的爹爹,使的气头上的父王做了杀戮地决定。我那时不相信你们一家会是jian人,我一想到你妹妹的样子和我与她地约定,我就觉得一定不是这样的。所以我欺骗了我的父王,并去求了我的父王,才将你们的灭门改为了流放。我本以为保全了你们凌家的骨血,可谁知,后来传回了你们被山匪所杀的噩耗,山匪怎会挑衅官差,敢杀押解地家眷?我,我便知道是父王为了免除后患而下的手。”景灏说着一脸的难看。捞起酒壶就往口里倒酒。

    “说这些有什么用,还不是杀了?”鱼歌说着抬起了自己的手:“我爹爹对我说要如何学习,将来要如何为人为官,可是当我爹爹变成逆臣,当我被烙下那屈辱的印记时,可知道我的痛?我们好好的一家就变成了逆臣贼子。踏上了黄泉路!你,你说我该不该讨个公道?你,你说我该不该来报那血海深仇!”鱼歌说着一把站了起来,朝着景灏就走了过来:“我要杀了你,为爹娘报仇!”

    “芙儿呢?”景灏没有丝毫的闪躲,在鱼歌地手几乎要抓上他脖子的时刻,他看着鱼歌问到。

    “什么?”鱼歌愣了一下。

    “我在问你,芙儿呢?她是不是还活着?”景灏丢开了手里的酒壶,直挺了身子问到,他一脸的希冀。丝毫不管自己的一切要害都暴1ou在鱼歌的眼前。还那么地近在咫尺。

    “你问她做什么?我妹妹的死活用的到你操心吗?”鱼歌的眉拧着。

    “我为什么不能操心?你可知道我的心里已经将她视作王后?这些年我不曾立后是为什么?就是因为我的心里总是她那张笑颜!”景灏也似乎激动了,他大吼着站了起来。伸手抓了鱼歌的肩:“告诉我,她活着,告诉我她活着!”

    鱼歌看着景灏这有些疯的模样,看着看着忽然一笑:“你当我是傻子吗?若我告诉你她活着,你是不是要找到她,然后将我们一起赶尽杀绝?你别做梦了,就算她活着我也不会告诉你,更何况你现在身边莺莺燕燕那么多,你和我说一句你心里有我的妹妹,将我的妹妹视作王后,我就信了?你未免当我是小孩子了吧!”鱼歌说着双臂一挥打掉了景灏抓着他肩头地手。

    “我没有骗你!我和你说过,我有预见地能力,我在见到你妹妹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她对我地不同”

    “哈哈,哈哈。我怎么听着那么好笑?”鱼歌看着景灏大笑着,而后他说到:“预见之力?你都预见了些什么?预见了我爹爹是逆臣贼子吗?”

    “我,我只是预见到有人行刺,并没预见到你爹爹。是他们陷害的!”

    “他们?他们是谁?”鱼歌的眉皱了一下。

    “这个你该去问你的碧王!”景灏吼着。

    “你说什么?问他?这,这和他什么关系?”

    “按你说的,我父王不察中计将你们凌家灭门是仇恨是我要背负的,那么你的碧王也一样要背负仇恨,因为陷害你爹的不是别人,正是碧国的先王!”

    “你胡说!”

    “我胡说?你不信可以去我父王的王陵看看,那里为我父王守灵的一个太监就是我先前的总管大人安德,他是碧国的jian细,是他告诉我这事是碧国的先王筹划的!”景灏气呼呼地说着,再一看到鱼歌脸色煞白向后倒退的时候,他又忙去伸手拉他:“哎。他也是无辜地,他父王也是从碧国的利益考虑的而已,只能说,我们的对立,使他”

    景灏正说着,鱼歌却一副闷到了的样子,似乎连呼吸都不能。景灏见状连忙一掌拍在他的背上,当下一口血就从鱼歌的口里喷了出来。随即他人一软就往下倒去。

    “你醒醒,醒醒!”景灏将鱼歌抱住现他已经昏厥,连忙大声地吼叫着:“来人,传太医。”然后立刻将鱼歌扶到地上盘身而坐,此时殿门打开,韩路冲进来确认,景灏直接对他吼道。“立刻传太医来,这里的事不要对他人提起。”说着就立刻盘身而坐,运气朝鱼歌地背部输送真气,护住他的心脉。

    韩路见状,立刻撒丫子跑了出去,急忙命人去找太医,而他自己则在殿门口守着,一脸的心惊。

    蝉衣带着秋月回到了栖梧殿。结果现秋叶不在,她打了秋月去找她,自己就晃到了青柳那里。

    在和青柳说起今日大家对密录的重视和碧国也有所求后,青柳决定自己先去探查一二,兴许会现那密录的藏身之处。

    蝉衣嘱咐她自己小心后,就要出去。可青柳却喊住了她:“有个事,我要提醒你,在你回来之前6玲珑来了一趟,见你不在就匆匆忙忙地走了。而这之前秋叶也出去了,我和你说一声,免得耽误了你什么事。”

    “好,我知道了。”蝉衣应着:“那你知道秋叶去了哪吗?”

    “这不好说,不过好像是你这院里有个粗使丫头贪玩溜出了宫,活路没做完,她好像是生气找她去了。”青柳随口答着。

    “哦。这样啊。好了,我去休息会。这凤冠带的我脑袋疼。”蝉衣说着就离开小屋,回了主殿。

    取掉了凤冠,拖去了繁重的衣裳之后,蝉衣只觉得一身轻快,便趴在了床上休息。这一静下来,她想着鱼歌对她说地那些话,还有句句提到的妹妹和什么不愿让她背负的痛,她就迷糊了起来,不自觉的想着,她自己真的就和那芙儿那么像吗?这个芙儿和鱼歌他们究竟牵扯了什么呢?

    想着想着,蝉衣就想到自己的身世上了,记忆就停止在人贩子手中那些吃苦的日子,之前的一切都不记得。于是想着想着就一路回忆着自己在人贩子,乐舞坊和如何行到这一路地事,忽然她惊的坐了起来,她突然想到自从那次在郡侯府惊见流颜而后被撞了脑袋之后的日子,自己和紫瞳在园子里挖到了簪子,去关注那些立柱廊角,她倒惊的自己一身冷汗:为什么我会知道那里有什么呢?为什么我会知道?难道我本来就是郡侯府出去的人吗?

    蝉衣抱着脑袋想着,想起自己在乐舞坊里听到过的各样地身世,她突然有些激动:自己会不会是郡侯的私生女?又或是,是郡侯夫人与某人不轨之下而不对,自己记得那些东西的存在显然还是说明自己不是个婴儿,应是有些年岁了,难道自己曾是郡侯的哪房小妾所生?

    蝉衣完全进入了胡思乱想的阶段,这个时候秋月却和秋叶回来了,不但回来了,还拽着个丫头。蝉衣见她们那样子,也晓得应是有了什么事,也就丢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疑惑,看着那个粗使丫头问了起来:“她怎么了?”

    “主子,奴婢给您寻回来了个不规矩的丫头。”秋叶刚要说话,却是秋月先开了口,并且将那丫头往前推了一把。

    “怎么个不规矩?”蝉衣问着打量着那个丫头,的确是她跟前的一个粗使丫头,平日里进不到殿里伺候的,也就是做些烧水抹擦之类地,瞧着有点眼熟而已。

    那丫头埋着头并不说话,只浑身颤抖。

    “主子,她”秋叶见状便要说话,可秋月再次接了口,抢着说到:“这丫头迷了心窍,到处和别人说你收了珍修媛跟前地丫头,怕是这丫头知道些什么,您庇护着她,还说什么之前就是你邀请过珍修媛去了清溪那边,说不定根本就不是珍修媛是什么jian细,说您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