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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立***可是不敢再磨蹭,即便有磨蹭王者司马光的加入,在大庭长的指导下,他们很快就拟定出一部动员法。

    这部法拟写出来后,富弼、司马光他们是既觉满意,又觉惊讶,因为他们没有想到,这小小一部动员法竟然写了三十多页纸,要是再写下去,都快赶上之前的《宋刑统》。

    因为整个过程,都是张斐提问,他们解答,一问一答,越写越多。

    这里面包括战时的交通管制条例、粮食管制条例、生产管制条例,以及战时契约条例。

    又包括征用、征召、使用、修理、储藏、消费、迁移、转让,等等。

    其中最最最重要的特点,就是契约。

    所有的一切,都必须要以契约为凭证,而契约都是规范好的。

    假设你要征召民屋,你就必须带着那份强制性契约,去让百姓签字,然后直接征用。

    战时契约条例,是不需要遵守契约原则。

    没有自由,没有自愿。

    但是,你有凭证,凭证上面就包括补偿,你可以拿着去官府要钱。

    虽然这实际上就是战争动员法案,但最终取名为《国防动员法案》,这也是考虑到百姓的感受。

    因为大多数百姓认为战争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想好好的活着。

    这「国防」二字是非常关键,有此二字,就可以解释为我们是保护国家,是保护自己,以此为由,再引用了法制之法理念,阐述为什么国家、君主在最前面,故此这部分法案的抬头,富弼还亲笔写了一段话,阐述整部法案的最终目的。

    这就是公检法。

    凡事你都得师出有名,不管实际上是什么情况,但是名义上都得以个人权益为主。

    也只有这样做,才能体现出公检法的优势,将权益、义务、责任划分的非常清楚,公检法才能够去执行。

    为什么以前不这么干?

    很简答。

    这执行起来是非常复杂,以前根本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

    而这就需要皇家警察。

    张斐只能让警署铁三角亲自前往,也就是曹栋栋、符世春、马小义。

    这三人要是拆开来,那什么都不是,而且肯定会坏事,他们的缺点是非常明显,但是他们三人一旦合体,也未令张斐失望过,曹家的外戚身份,符世春的谋略,马小义的执行力,这简直就是完美搭档。

    在这个动员时刻,是必须要跟军方打交道,而曹栋栋是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毕竟曹太后还在宫里坐着。

    内部管制,就是得以皇家警察为主,军队是不能干预这些事务,就只负责打仗。

    ......

    白矾楼。

    砰!

    「张三,与你做兄弟,可真是我符世春此生最大的错误。」

    刚刚从扬州回京的符世春才喝了一杯酒,不禁就拍案而起,怒不可遏地瞪着张斐。

    张斐却是一脸无辜道:「小春哥,此话从何说起,我这可都是为了你们好啊!」

    「为了...!」

    「是呀!小春,张三这也是为咱们着想啊!」

    曹栋栋突然言道。

    符世春顿时有些懵逼,惊恐地看着曹栋栋,「衙内,他是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这哪是为我们好,他简直就是将我们当成牛马在用,这哪里有危险,哪里事多,就让我们去。咱们刚刚才在扬州站稳脚跟,他又让我们去河北。你...你醒醒啊!」

    「话可不能这么说。」

    曹栋栋道:「你应该这么想,他是让咱们去建功立业的,咱以前可真

    是想都不敢想,我且问你,你以前有想过今儿能当咱大宋总警署的第一主簿么。」

    第一主簿?张斐差点没有笑出声来。

    符世春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老子稀罕么。

    马小义帮腔道:「哥哥所言甚是有理,这男儿当志在四方,征战沙场,待在扬州有啥意思,俺们现在要是去河北,兴许还能够跟契丹人碰碰,好叫他们知晓,俺们大宋男儿也不尽是懦夫。」

    「咳咳!」

    张斐道:「小马,说话注意点,你这不尽是懦夫,这个杀伤力有些大。」

    「是吗?」

    马小义道:「这是俺爹说得。」

    张斐道:「那就更不能说了。」

    「哦。」

    马小义点点头。

    曹栋栋哎呀一声,「小春,这机会千载难逢,要不是等你们,我可早就出发了。」

    符世春看了眼曹栋栋,又看了眼马小义,然后是生无可恋地坐了下去。

    他之所以跟曹栋栋、马小义玩得来,那是因为他们以前都是纨绔子弟,可如今他们全变了。

    二比一,他也只能含泪接受。

    符世春确实不愿去,因为他家从小就给他灌入躺平,安享荣华富贵的思想,但他还是非常看重这几个兄弟,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去,可能这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

    符世春、马小义一到,三人立刻出发,带着皇家警察得力干将和张斐嘱咐,前往大名府。

    不管是从动员,还是从资金的流动来看,宋朝的重心是在哪里?

    北方。

    契丹人。

    而不是西夏。

    但诡异的是,现在西夏已经打得是热火朝天,而且还不断传来捷报。

    在梁太后软禁李秉常的第一个月内,那兰州守将禹藏花麻是立刻归降大宋,并且将他镇守的兰州也都献于王韶。

    这兰州就是西夏东南角的一个突出部,南临河州,东临熙州,是被渗透最为严重的一个州,也是走私商人的大本营所在,兰州的归降是非常轻松的。

    而与此同时,北线的银州、龙州、盐州、等一些与大宋交接城镇,也都相继归降宋朝。

    这些州说是归降,但其实是宋军主力与西夏商人、寨主,里应外合给打下来的,只是说没有废多大的劲,这也是因为之前大量的渗透,导致许多人都与宋朝绑定。

    当这些捷报传到东京汴梁,君臣们又开始新一轮的纠结,这真是天胡开局,是不是要抓住这个机会。

    要知道目前进入西夏境内的宋军主力,只有不到八万,这可是整条战线。

    是不是要加注,一举消灭西夏。

    然而,王韶的来信,又令宋朝君臣压制住内心的躁动。

    王韶在信中认为,拿下这些州县,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因为他们到底没有歼灭西夏的主力,而这些地盘早就是囊中之物。

    如今整个西夏国内还有四五十万大军,同时再往里面走,这后勤压力就会成倍增加,就必须动用西北大量的民力,来运送粮草,必然也会破坏防御辽国南下的体系,如今应该以防守为主。

    西夏不比宋朝,到处都是繁荣的州县,在往前走,是有大量的戈壁、沙漠,后勤压力可想而知。

    赵顼回信王韶,让他自己定夺。

    与此同时,北境暂时未有动静,不过海上倒是传来一封密函。

    皇宫。

    「你说我们在辽国的计划,可能已经被人识破了?」

    赵顼惊愕地看着张斐。

    张斐点点头道:「根据登州传来的

    消息,的确是有这个可能,因为他们国内有人,利用海上走私,正在大量进购我们的报刊,并且还希望我们印刷契丹文字的版本。」

    赵顼道:「这可能是北朝百姓爱看。」

    张斐道:「也的确有这个可能性,但如果是百姓爱看,理应各路辽商都选择大量购入,但实际上许多走私商并没有大量购入,只有一家有这方面的要求。

    而且根据辽国内部的情报来看,去年辽主刚刚废除太子,而这一切极有可能是他们的南院枢密使耶律乙辛所为。」

    赵顼皱眉道:「所以你怀疑,是耶律乙辛在搞鬼?」

    张斐点点头道:「有这个可能性,目前尚不确定,耶律乙辛到底是看穿我们的计划,想搭这顺风船,还是他看到这些报刊时,也想到利用这些报刊,去煽动民怨。」

    赵顼道:「如果是的话,那咱们该如何利用这一点?」

    张斐道:「耶律乙辛乃是辽国第一权臣,在辽国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我们可以将这一切包装成一份完善的证据,在关键时刻,偷偷上呈给辽主。」

    赵顼问道:「什么关键时刻?」

    张斐道:「就是辽国准备南下之时,如果在这个关键是时刻,辽主收到这份证据,他一定是先对内,必然迫使他停止南下的计划。而这就将给了我们喘息之机。」

    赵顼皱眉道:「但这会不会破坏我们在北朝的计划?」

    「不会。」

    张斐笑道:「反而会加剧。」

    「为何?」

    「如果辽主得知此事,必然是大规模清除这些报刊故事,而如今这些报刊已经是大量渗入,很多人都看过,辽国内部也必然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而这将会使得辽国百姓更加向往报刊上的故事。」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赵顼感慨道。

    同是皇帝,这时候难免会出现共情。

    张斐点点头道:「正是此理。」

    赵顼道:「你认为辽主该如何做,才能够破解此局。」

    张斐笑道:「估计是破不了。」

    「为何?」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本质其实不在于言论,本质是天下熙然,皆为利往。关键是在于百姓的生活,正是因为辽国百姓深受压迫,才会对报纸上那些故事感兴趣。」

    张斐又解释道:「就比如说,辽国用同样的招数来对付我们,陛下根本不需要去理会,随便他们怎么编,我大宋百姓,只会觉得可笑,而原因就在于我大宋百姓的生活是越过越好,即便有女干人想要作祟,也是不可能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