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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为难之相,我思来想去,大概生活回报给自己的太少了,甚而没有温柔对待过自己,近几年来,自己对别人的苛责又怎么会是一丁半点的少呢?

    或许学校里的那些流言蜚语是真的,毕竟有时候自己都分不清了。

    她们说陈晞榜上了大款,要不然一夜之间就从乌鸦变成了家雀,衣服都是几百的牌子,原来可没少穿了便宜的地摊货。

    她们还说陈晞是被包养的,车接车送的还不是花别人的钱,要不然她那里有的花销。

    更难听的那些话我也是见识过的,只不过和骂人的人比起来,自己还有点身为女人该有的脸面没往心里记着就是。

    而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给的,短短几个月过去,我连那个人的名字都不想提起,可他待自己太好,每到深夜总有风花雪月的回忆折磨难以入睡。

    我想可能那些难以入耳的话他一定是听过的,要不然他怎么会问起自己在学校是否过得开心?

    有些日子搁着搁着就变了味,有些回忆想着想着就没了意思。

    这时候,我的心里竟然把他与杨格有了对比,不无肯定他们都是高个子的男生,也同样的温暖。

    外面的天阴森森的,也沉闷的很,总感觉要下起雨来,像是秋季里孤寂的雨水,也想赶一赶临冬的气氛,有着些许的悲痛,曾几何时,为了看雨而淋雨的心总挥洒不去。

    相比较原来,我更喜欢雨伞。

    而他,我想起了名字,乔方文。

    尤记得那也是个冬天,气候没有今年的冷,大概是因为有了白皎的陪伴,那天我们是要去海边的,大风凛冽得吹着,我知道越冷的天,海边就越少人,最适合累的想哭的人找自己。

    风把海浪卷着向岸边涌来,卷起的浪花奋力地拍着金黄的沙滩,溅起的水花似要把人吞掉。白皎大叫着向身后跑去,我只顾着愣神,来不及跑的她被海水浸湿了棉鞋。瞬间,我冷的打了个寒颤。

    那水真冷,连自己心里的宏图大志也一并浇灭了去,我想着什么时候毕了业能找到份好工作再也不用听母亲因为钱的事儿和自己唠叨,想着什么是自己该做并做的极好的,还有什么人是自己该遇到要不就是该疏远的,我不想变坏…….还有白皎,如果能陪自己一辈子该多好。

    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冷到骨子里,更明白寒风刺骨给人的无助,我冷的上牙下牙不住打颤,没挪几步就腿抖得不能上前。

    白皎紧紧地把我拥在怀中,手心的温度能够穿透大衣,让冰冷的骨头有了丝慰藉,她低沉着嗓音为我打气:“走起来,一定要走起来,要不然会冻住的。”

    我没忍住,噗嗤地笑了出来:“就差两行眼泪,凑成一副梨花带雨的表情了。”

    白皎比我自己还要着急,她总是这样,能够贴切甚至夸张地理解别人的痛苦,我从衣袖里伸出手揣在白皎的大衣口袋里,摸索了一番似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辛辛地又把手揣回自己的衣兜。

    “没带糖吗?”我从白皎的手臂下探出脑袋问她。

    “没有,你饿了吗?”

    我摇头:“牙打颤很烦,想停止它。”

    “我们得快点离开,时间长了你会更冷,要不我们打车回去吧。”

    湿掉的鞋裹在沙堆里,一步一走又沉又黏,白皎自然比自己走的快些,而自己那里是用走得,很明显被拖上了木头台阶。

    “好,我们打车回去。”我应了她的话,冬天零下的温度,是能够轻易摧毁掉人的意志力的,当然前提之下,我还有意志力被摧毁。

    如果搁往常旅游旺季的时候,只抬眼,马路旁齐刷刷一排的出租车,可现在是冬天旅游淡季,连平日里卖贝壳的阿姨都懒得出来了。

    我把脖子缩到大衣里,双手环着自己,一波接着一波的冷颤把我折磨得够呛!更不说已经失去知觉的脚趾头是个什么滋味了。

    白皎冲在了前面,怕是赶鸭子上架,以往这种不靠谱挡在马路中间拦车的举动只有她我做的出来,白皎一般都是坐享其成。

    她吃了憋,输就输在了她一脸焦急赶着投胎的表情身上,原是没有什么大事,却把人都吓跑了,我似要等到地被踏穿的地步。

    “白皎。”我清了嗓子叫她。

    “我们走吧。我等不下去了,活动上会好点。”

    “那,也行。”白皎跑过来搀扶我,两人揣着彼此的口袋踏在苦涩的柏油马路上。

    可她仍没有死心,有车过来她就象征性得摆摆手,我想着要走回学校了,反正冷是一时的,回去用热水泡泡就会好的,即便有了车,我也高傲地不去抬眸看一眼。

    “打车?”跟着说话人的声音,我不经意撇了一眼,那是第一次见乔方文,冬日里他穿一身军绿色的军装,单薄而清瘦的样子里透着不谙世事的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