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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小渡嚼吧嚼吧,不由发起了呆。

  平心而论,手里的烧饼比她阿娘做的好吃多了,但就是莫名让她想到小时候的味道。

  她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当初学做烧饼,也不过是想找到当年阿娘做的那个味道,但是后来学着学着,她就忘了自己为什么学做烧饼了,只是想着,别的吃食她也不会做,她既然只会这一样,那就要把它做到尽善尽美、无懈可击。

  于是,她每到一个地方,都要向当地的饼师学习,就是希望能做出无可挑剔的烧饼。

  但是,她要这一份“完美”做什么呢?明明没有人规定她,事事都要完美,她其实也不需要做到“完美”,对自己来说,烧饼能填肚子就行,而食客们的褒贬,对她更是毫无意义。

  就像眼下的这块饼,不是炉子烤的,酥皮不够脆,也没有撒芝麻,用的水也不够清甜……不照样可以吃嘛。

  她迷茫起来。

  芝麻支颐看她,“瞧你这苦大仇深的表情,这得是多么难以下咽啊?”

  周小渡吞咽了一下,而后道:“凑合吃呗。”

  他笑了一下,“谢大侠赏脸凑合,小可三生有幸。”

  “说起来……那个是什么?”芝麻指了一下角落里的东西。

  “你不记得了?这是你昨夜在水底捞上来的啊!”周小渡道。

  芝麻困惑道:“我捞这个干嘛……”

  周小渡嗤笑道:“你说这是你的砍柴刀,你要把它找回来。”

  芝麻脸红了一阵,尴尬道:“水里怎么会有刀啊?”

  “水里什么东西没有?改天你再跳下去,说不定还能抱个老婆上来。”周小渡嘲笑道。

  芝麻幻想了一下水底有个女鬼缠上来的画面,不由得一阵发毛,“意,你这讲的,怪渗人的……”

  他捏了一下刀柄,只觉上面一阵湿滑黏腻,怪恶心的,“上面好像有字诶。”

  周小渡靠在床头,漫不经心地道:“什么字?某某铁匠铸?”

  “两个字,看不清,我拿去刷刷。”芝麻拎着那柄刀就跑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皱着脸跑回来了,翻出小药箱,“割到手了……它比我想象的锋利……”

  周小渡嫌弃道:“笨手笨脚的。”

  “没当心嘛。”芝麻把手包扎了一下,又跑出去刷刀了。

  周小渡看着他的背影,都囔了一句,“那么点小口子都要包扎,不知道跟谁学的,娇气包一个。”

  过了一会儿,娇气包傻乐着跑回来,举着一把黑黝黝的长刀给她看,“快看,刷干净了还挺漂亮的,上面还刻了两个字,‘混沌’,多霸气!”

  周小渡被逗乐了,道:“呵,一把破刀,还‘混沌’,挺能装。”

  芝麻却是很喜欢,可能觉得和这刀有缘吧,“我觉得挺好的,又趁手又锋利,以后就用它练刀好了。”

  “你私下练练就算了,别拿它出去给我丢人哈。”周小渡道。

  那把叫混沌的刀在芝麻手里烈烈生风,正巧屋外走进一人,把来人吓了一跳,他猝不及防,匆匆收刀。

  “江郎君,你怎么来了?”

  江思白整理了下表情,“昨日豪饮,又遭落水,特地来看望二位,不知可有不适?”

  周小渡摆摆手,“无事无事。”告诉你有屁用,你个菜鸡。

  芝麻也道:“我也无甚不适,只是头有点痛。”周小渡昨夜把好几种酒混一起,把他往死里灌,醒来头不痛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