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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手拿树棒,小心翼翼的将布帘子挑开,老胡摆了个专业的持枪姿势瞄准门内,同时嘴里的手电光也照了进去。

    他探查了片刻,把枪放下,说道:“没事,进去吧。”

    随即我们两人进入帐篷里面,只见里面简单的摆着两张长桌,桌子上是凌乱的文件,还有一架显微镜,显微镜旁放着一个木头试管架子,架子上零星的放着几根试管,馆内的植物标本早已干枯了。

    而在帐篷的另一角,放着一张木头床榻,床榻上放着一张灰熊皮制成的毯子,看上去还没有腐烂。

    关键是在床边的小柜子上,还放着一个药箱。

    老胡走过去,将毯子挑起来查看了一下,确定没有腐烂或者生虫,就让我把小王背了过去,放在床上。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张防水布给小王当被子,然后我们开始查看药箱。

    由于地底的温度比较低,药箱里的绷带和酒精还没有变质,我们取出酒精给小王的伤口消了毒,然后重新帮他包扎了一番。

    我问老胡要不要给他打一针青霉素,老胡摇了摇头,告诉我青霉素的保质期最多也就三年。

    在屋子转了一圈,我发现屋子中央放了一个无烟炉,旁边的炭块还很干燥,于是拿出打火机帮小王生了火。

    老胡坐在床边,用手背探了探他的体温,说道:“比之前好多了,这小子说不定能保住一条命。”

    在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以后,我心里着实为小王感到高兴,因为在这地底洞窟里,死,是很寻常的事情。

    安顿好小王,我们算是了解了一件大事,周围这片诡异的密林尚属未知,要探险,我们必须先恢复一下体力。

    我从背包里拿出两盒豆制品罐头,放在无烟炉上考热,然后分给老胡一盒,自己找了个舒服的角落,就着压缩饼干开始吃着。

    老胡吃得比我快,囫囵两口把罐头喝了下去,然后喝了两口水,就拿出军刀在那里削那根木棒。

    我们的登山镐早就丢了,甚至忘了是什么时候丢的,所以老胡将木棒子削尖,以便于携带,遇到危险的时候还可以用来防身。

    我吃着手里的食物,看着老胡。

    他没有说话,只是埋头削他的东西。

    旁边的暖炉送来一阵阵温暖的气流,让人全身放松下来。

    我本想问老胡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但是等到想说的时候,发现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接着,在我眼里,老胡削木头的动作变得越来越慢,我的眼皮也开始打架,意识渐渐模糊了起来。

    我们实在太累了,这一觉睡得浑浑噩噩,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从梦中醒来,才发现手里还紧紧的抓着勺子,罐头里的黄豆倒了一裤子。

    而且我是头靠着木床边躺在地上睡的,背后还埂着小王的一只鞋,一起身全身就疼得不得了。

    不过我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

    在这地底世界里根本不分白天黑夜,外面还是一片漆黑,只有那一盏不知亮了多少年的昏黄电灯,还在投影一点点光线。

    老胡比我还惨,整个人完全躺在地上,树棒丢在一边,还在打着呼噜。

    我感觉这是我第一次比别人早醒,不由得觉得有些自豪,我决定先漱洗一番,然后待会儿倍儿有面子的叫老胡起床。

    没有牙膏牙刷,就用手指搓,喝一口矿泉水漱漱,然后嚼一片口香糖。

    剩下的矿泉水用来搓了一把脸,搓下来的水全是黑泥,我都不敢看自己的脸到底有多脏。

    弄完这些,我扭头想去喊老胡,却看见老胡已经坐了起来,眼睛直直的盯灯光射进来的那边。

    他见我看向他,十分紧张,向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的动作让我之前放松的神经又绷紧了起来,我心里暗骂:“这是存心不让人安生啊,又是什么事?”

    我扭头看向老胡看着的那个位置,只见昏黄的灯光从远处射来,在帆布的帐篷壁上投下一棵树影,帐篷外没有风,所以那树影纹丝不动,一切显得尤为安静,仿佛这里是被遗忘的一个静止的空间。

    本以为我会看见一个人影什么的,可是当看到眼前的景象,我丝毫没有觉得哪里奇怪,于是我又看向老胡。

    老胡对我招了招手,让我过去。

    于是我小心翼翼的走到他面前,蹲了下去,问他:“怎么了?外面没事啊!”

    老胡贴近我的耳朵,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你还记不记得外面那棵树,电灯是挂在什么位置的?“

    我回想了一下,立刻冷汗就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对啊,我们进来的时候,我清楚的记得,那棵树上的电灯是挂在靠近帐篷这一侧的,也就是说,如果按照物理定律,这棵树的影子会投影到外侧,绝不可能被映射到我们帐篷上。

    而除了那棵树,灯光和帐篷之间,并没有其它植物。

    眼前的这现象,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在我们睡觉的时候,院子里长出了一棵树,二是有人挪动了电灯的位置。

    不管是哪种可能,都足以让我窒息。

    但是看了一会儿,我就对老胡说:“这的确很奇怪,不过只是一棵树而已,咱们出去看看!“

    老胡按住了我的肩膀,小声说道:“别动,千万别动,这棵树……是活的。”

    我再次吃了一惊,树是活的?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