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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大雄的表情竟然没有很大的起伏,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那个人,皱了皱眉头,放开声音对我说道:“过来吧,是个死人。”

    听他这么说,我心中一宽,但是当我看到这个死人的样子的时候,不由得也感到十分的疑惑。

    这个死人最不同寻常的就是他的死法,他是被什么东西从头顶贯穿而死,贯穿他的那个东西还残留在他的体内,所以脑袋和胸腔被那个硬物撑着,头才不至于低垂下去。

    看他死的姿势,当时应该非常突然,因为在他面前的墙上是一面大白幕,就是放幻灯片的那种白幕,可见他死的时候应该正在开会。

    死人穿着一件苏联军用棉大衣,没有戴帽子,脸已经烂的只剩骷髅了,嘴张得很大,表情非常痛苦。而在它的膝盖上,放着一个老式的录音机,录音机的线插在一旁墙上的插座上,那个低沉的男人说话声,就是从这个录音机里发出的。

    大雄看了看那个录音机,说道:“狗日的,咱们俩竟然差点被这东西给吓死。”

    我也叹了口气,心说果然还是不能相信这世界上有鬼神啊。

    仔细看了看那个录音机,我发现它的喇叭被死人的一只手遮住了,而死人带着很厚的皮手套,所以捂得那个录音机声音模糊不清。

    将那只手挪开,录音机的声音顿时响了很多,语言也不再那么模糊不清,大雄似乎能听懂,就让我安静。

    录音机里录制的一段话很长,似乎是一个人在自述,这个人的声音很平淡,但是我能感受到他话语里其实是有绝望和悲伤的。

    大雄仔细的听着,一开始表情很淡然,到后来眉头越皱越深,最后整个人都凝固了,脸色白的吓人。

    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大雄如此慌张,就问他怎么回事。

    但是大雄只是摆了摆手,叫我不要说话,然后扭过头去,继续听着里面的内容,听到最后他几乎满头是汗,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显得非常不安。

    等那录音机里不再发出声音,大雄果断的走过去,将电源拔掉,看也不看我,找了个还算结实的椅子,吹了吹上面的灰,就坐了下去。

    我知道,他一定是在录音机里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要整理一下思绪。

    果然,他在那里坐了一会儿,就扭头叫我:“小川,你……过来。”

    于是我也学着大雄,吹了吹旁边的一个凳子,也坐了下去。

    大雄扭头看着我,表情十分纠结,想了半天,对我说:“小川啊,如果我说我们俩已经不是人了,你信吗?”

    要换了平时,我一定会反驳说你才不是人,但是看他这种表情,我心里却沉重了起来,问他:“什么意思?我们不是人,那是什么?”

    他想了想,双手互相捏了捏,然后很纠结的对我说:“其实也不是,其实我不是说我们不是人,我是说我们正在变成不是人的东西。”

    我听他都语无伦次了,就拍了拍他,说道:“慢慢讲,别着急。”

    大雄指了指那个骷髅,艰难的说:“这家伙其实并没有死。”

    一听这话,我看向那具骷髅,深深的皱起了眉头,问他:“这怎么说。”

    大雄擦了擦头上的汗,对我说道:“首先,我要说的是,这收音机里播放的内容竟然全是对我们俩说的,你想想,这尸体不知道在这里多久了,不可能知道我们俩进来,为什么里面的内容会是特地讲给我们两个听的?”

    我想了想,说道:“是不是你小子弄错了,说不定这录音是播给每个进入这里的人听的?”

    大雄摇了摇头,咬牙切齿的说道:“狗日的,关键是,录音的内容里,清清楚楚的提到了我们两个的名字。”

    听到这话,我大吃了一惊,问道:“怎么可能?”

    我想了想,又说道:“会不会是这个人生前的时候,刚好认识两个和我们同名同姓的人?”

    大雄知道我这是在自己骗自己,于是只是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