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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了浪博恩后,莉迪亚的生活又变得简单到有点无聊。她重新开始操持家务,帮助父亲管账,私下再处理自己的投资,平时的消遣也不过去邻居家串门,或者去镇上走走。

    莉迪亚很快就见到了玛丽的未婚夫。布朗先生是个个子不高,但是很有精神的年轻人,他的确学识渊博,并且不卖弄炫耀。他待人非常有礼,性情开朗随和。莉迪亚明显地感觉到,受了布朗的影响,玛丽也变得开朗活泼了许多。

    简的信很快就来了,可是她也没有关于普莱斯利的消息。她说宾利和他的信谈论的都是生意,普莱斯利也没有再提到莉迪亚。

    莉迪亚坐在休息室里,望着窗外。金秋十月,院子里的法国梧桐的叶子开始发黄,枫树和银杏也换上了秋装。

    不知道怎么的,她想起了以前大学时候的一个学长。那个男生学的是西班牙语,高她一级。林茜当年第一次见他,是在迎新晚会上,她正忙着给老师领导倒茶,忽然有人来帮了她一把,抬眼就看见一个清俊高挑的男生。

    她那个时候多大,也只比现在的莉迪亚大一岁罢了。少女一下就动了心,眼神迷离找不着北。

    那个学长性格随和开朗,人又机灵聪慧,很得老师和同学喜欢。不过他独独对林茜特别好,把她当作小妹妹一般照顾。林茜始终记得,自己阑尾炎住院,父母不在身边,是男生彻夜守着她。麻药过后她疼得睡不着,他就给她念诗。

    那首诗,她到现在都还能倒背如流。

    “我喜欢你沉默的时候,你彷佛在遥远的地方。

    你彷佛在哀叹,一只喁喁私语的蝴蝶。

    你远远地听我说话,而我的声音够不著你:

    让我跟著你的静默一起沉默。”

    男生的西班牙语说得娓娓动听,仿佛唱歌一般。

    林茜那时总想,他是喜欢我的,他肯定是喜欢我的。

    只是男生没说。他毕业后,去了马德里大学攻读硕士,一去不回了。

    他们都一去不回了,再亲切,再深情,也不过是在她身边停留片刻,然后他们都会有更适合、更实际的选择。而不论是林茜还是莉迪亚,却始终沉默着,忍受一次次的离别。

    到底是谁错过了谁,还真不好说。

    十月底的时候,玛丽的婚礼如期举行。欢乐的婚礼后,新婚夫妇就前往新家。

    班纳特夫妇欢喜又不舍地送走了布朗夫妇。班纳特先生回头看着身边仅剩的两个小女儿,感慨地说:“这就像一个仪式,我们夫妇俩还有最后两个环节没有做完,所以就还得继续劳苦地活下去。”

    又是一年圣诞节来临了,今年班纳特一家和达西一家都来到了弗兰德庄园过节。

    小玛丽安已经会爬了,她继承了简的金发,漂亮的就像一个小天使。所有人都对她百般宠爱,包括不苟言笑的达西,都对她流露出明显的喜爱。

    这一点,让婚后一直没有怀孕的伊丽莎白不免有点情绪低落。等到男士们出门猎狐,女眷们独处的时候,伊丽莎白向母亲诉说了自己的苦恼。

    “达西他说他并不着急,可是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他即将满三十岁了,而还没有继承人,谁都知道这是一个严峻的问题。而我们俩都那么喜欢孩子,即使看到农夫的孩子,我们都忍不住驻足。我们是多么希望拥有自己的孩子啊。”

    班纳特太太只好安慰女儿,“我觉得这是你们太紧张了的缘故。世上的事往往就是这样,越想得到的就得不到,越不想的,反而来得越快。你们或许应该出去旅游一下,别老呆在乡下。去伦敦吧,我的孩子。去参加宫廷的舞会,结识新的朋友。或许你还可以觐见陛下呢。”

    虽然伊丽莎白对入宫觐见并无兴趣,但是达西和她都觉得去伦敦走走是个不错的主意。于是圣诞节过后,夫妻俩就启程去了伦敦。

    逗留在弗兰德的日子里,简又满怀热情地向莉迪亚提起了普莱斯利。

    “真是奇怪,到了年底的时候,他又经常在信里问候你了。听查尔斯说,他似乎已经很顺利地度过了艰难期,如今工厂的运作也一切顺利。你放心,我让查尔斯代我在信里告诉他你的情况了。我想他肯定很乐意知道你还一直单身呢。”

    莉迪亚说不清自己是高兴还是无奈,她还很不适应这个时期的交往模式。虽然明明知道她和普莱斯利已经算是两情相悦了,可是她还是觉得两人似乎根本就没有开始交往一样。

    她一个人再苦恼也没用,于是莉迪亚斟酌后,终于选择把求婚一事告诉了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