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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全场静默。

    现场有谁不知道呢,脚下这家邮轮赌场,正是凌氏的产业,凌氏太子爷也就是这里的主人。

    整个澳门,有谁不给凌氏太子爷几分薄面?这位小少爷有他撑腰,那可不好对付。

    付文卓听到凌氏太子爷的名号,就想起昨天夜里被他踩在脚下蹂.躏的屈辱,一时也被挑起了都斗志。

    “你想怎么玩?”他双臂撑在赌桌上,侵略的目光盯着季明轩。

    季明轩歪头想了下,“我们速战速决,港式五张!”

    “发牌员。”付文卓默许了他的建议,立即叫来工作人员。

    三楼包厢。

    凌云霄慵懒闲适地仰靠在沙发,黑色衬衣领口敞开,可见两边性感的锁骨。

    身后站着几名下属,其中一位从耳机上收到消息后,上前一步,俯身将情况汇报给自己的老板听,“凌总,小少爷在大厅跟人对赌。”

    凌云霄晃了晃杯子里的冰块,发出几声脆响,“跟谁?”

    “一个男明星,付文卓。”

    这小子还挺护他姐姐,凌云霄勾唇笑了笑,放下酒杯,随手拿起旁边的烟盒,“任他玩去。”

    “好的。”下属连接耳机,准备吩咐下去。

    凌云霄抖出一根烟咬在唇间,扔下烟盒,摸起桌上打火机准备点上,忽然又取下唇边的烟,吩咐下属道:“跟小少爷说,赢的算他的,输的算我的,不用担心家里责怪,放开了玩。”

    一楼大厅。

    当黑衣人俯在耳边,将凌云霄的话传到季明轩耳朵里,他的斗志顿时更加昂扬。

    有云霄哥在后边给他撑腰,他怕什么?!季明轩撸起两边袖子,将面前花花绿绿的筹码往前扫了一半出去,“我要加码!”

    付文卓看眼扫开的筹码,挑起半边眉毛,状似好心的提醒他,“弟弟,输太多,回家怕不怕被爸妈打?”

    “谁是你弟弟!”那么对我姐,还敢叫我弟弟?季明轩恨恨地把面前筹码全梭了,“五百万!姓付的,你敢不敢跟!”

    付文卓面色一凛,怔了几秒,后看向季明轩身后的黑衣人。

    从最初定的五十万一局,飙升到五百万,显然,背后有人给他撑腰。

    而这个人,极大可能就是凌云霄。

    付文卓这些年偶尔会来澳门赌上几场,但都是小.赌怡情,寻求刺激释放压力,毕竟他是从小角色一步步红起来的,每一分钱都是辛苦所得。他跟季明轩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豪门少爷不同,他吃过小人物的苦,舍不得动辄百万千万的扔上赌桌冒险。

    可这么多人看着,尤其想到季明轩背后的凌云霄,付文卓即便为了争口气,也不能退缩。

    他也豪迈地将全部筹码往前一推,“发牌!”

    人倒霉的时候,喝水可能都会被呛死——这句话不只是说说而已。

    付文卓今晚就出奇的背,在第一局输掉五百万后,季明轩继续叫嚣,他只能奉陪到底,结果连着输了好几场。

    而季明轩越玩越来劲,一局接一局地不断往上加码,筹码直逼两千万。

    又几局下来,付文卓输的多赢的少。

    他在离婚风波后,因各家合作的公司向他提出解约并要求赔偿,已经掏空了他半个身家。

    粗略一算,另外半个身家也输在了这赌桌上,付文卓额头直冒汗,最后拿起面前工作人员刚发的牌,扬手往空中一挥。

    季明轩正在兴头上,挑眉讥诮道:“怎么?输不起?”

    付文卓确实输红了眼,一手揪住发牌员的衣领,“出老千!你们赌场出老千!”

    发牌员什么样的赌客没见过?输光身家当场发疯的都有,因此特冷静地回应他,“先生,东西最好别乱吃,话也最好别乱说,否则很容易将命搭进去。”

    付文卓认定了赌.场出老千,松开发牌员衣领将他推开,指着对面的季明轩,高声呼喊,叫现场所有围观的人作证,“开局之前你们也听到了,这小子说了他有凌氏太子爷给他撑腰,而这赌.场就是他凌家的!不是出老千是做什么?!”

    赌.场出老千,乃大忌。

    立即有穿制服的保安队长领着人过来,一左一右架着付文卓就走。

    现场无人敢吭声。

    谁也得罪不起凌氏。

    季晨曦靠在甲板的护栏吹海风。

    她以为,宽阔的海域上空,应该繁星璀璨才对,仰头看天,入目却是乌黑一片,像无边的黑洞随时将人吞噬。

    怪就怪这座游轮灯光太亮了,星光都被掩盖了去。

    无边的黑色看久了,让人凭空生出一份恐惧感,季晨曦仰头喝光杯子里的酒,准备回船舱。

    还未转身,就听到嘭的一声,像是什么重物砸在甲板上。

    她心跟着颤了一下,循着声音回过头。

    “你说,我们出老千?”一个身穿制服的威猛男人右手握着一根警棍,有一下没一下敲着自己左手,居高临下地盯着脚边男人。

    男人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双臂撑在身后,支撑起上半身,还挺倔地不肯示弱,“事实如此!”

    左右两边站了两个同样身穿制服身材高大的男人,只当他是个输不起的笑话,嗤笑一声。

    “赢了不见得你们感谢赌.场,输了在这里撒泼耍赖,输不起学人家玩什么赌!”带头说话的人扬起手中的警棍朝地上人挥去。

    一声惨叫划破漆黑的夜。

    ……

    直到地上人低头示弱,承认是自己输不起,三个穿制服的人才离开。

    坦白说,凌氏家族发家史算不上干净,然而为了长远发展,凌云霄接手后,已经逐步关闭了一些边缘业务,将它洗得越来越干净。

    若不是凌氏太子爷早定下“不许玩出人命”的底线,付文卓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被三名壮汉拳打脚踢,警棍招呼,付文卓伏趴在地,已无力动弹。

    半条命差不多去了。

    突然,一双高跟鞋出现在他眼前,他眼皮缓缓抬了起来。

    他嘴角渗血,嗫嚅出声,“晨,晨曦……”

    几乎要被海浪声覆盖。

    他艰难地想要抬起手,求助的眼神看着她。

    季晨曦蹲下身来,借着船舱透出来的光,打量他狼狈的模样,面无表情地问:“我爱你的时候,你是我的王,我不爱你了,你是什么?”

    付文卓眸中求助的眼神,渐渐被绝望代替。

    “垃圾!”季晨曦站起身,垂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毫不掩饰对他的恨和厌恶,“我承认,我从前就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样的垃圾。”

    “万幸的是,现在,我的眼睛治好了。”说完,季晨曦冷漠地转身便走。

    “啪啪啪”忽而听到几声拍掌的声音。

    她抬起头看向远处,见凌云霄背着光拍着掌,正从船舱朝她走来。

    “我们小曦说得真好。”他含笑来到她面前,罕见温柔地抬手摸她头发。

    地上的付文卓咬牙瞪着二人,手指抠着甲板,直抠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