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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婳第一次听顾北弦用这种语气说话,觉得很新奇。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他委屈的模样,有点点可爱。

    跟他平时矜贵高冷的形象,十分违和。

    这点模糊的委屈,让她更喜欢他了。

    她伸手搂上他的脖子,盯着他眼白上的红血丝,拿指尖温柔地戳了戳他的眼角,说:“看,眼睛都熬出红血丝了,明天不许再来了,记住了吗?”

    顾北弦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没出声。

    他也不想来。

    奈何顾谨尧守在这里不走,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昨晚英雄救美,今晚又吹起了箫,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苏婳等了会儿没等到答案,知道他不肯答应。

    她轻轻叹了口气,说:“等材料到了,我跟古教授说一声,把古帛画带回京都修复吧。”

    她担心顾北弦天天这样。

    一天往返两次,再把自己给累垮了。

    这下顾北弦终于出声了,“可以,明晚我来接你。”

    苏婳哭笑不得,“真不用,机票不要钱吗?你的时间不要钱吗?”

    顾北弦低下头,咬了咬她的耳尖,“知道就好,下次不许离我这么远了。”

    苏婳揉揉他的脸,“顾总,你真的好黏人啊。”

    虽然是抱怨的语气,心里却很甜蜜。

    别人闹离婚,夫妻都吵翻天,相看两相厌,甚至反目成仇。

    他们俩倒好,闹个离婚,感情反倒比以前更好了。

    她往他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

    他的怀抱一如既往的温暖有力。

    散发着可以依赖的温度。

    让她很有安全感。

    这次,她很快就睡沉了。

    次日清早。

    苏婳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以为顾北弦已经走了。

    她随意地伸展了下腰身,手碰到一具坚硬有力的身躯。

    她揉揉惺忪的睡眼。

    看到顾北弦还躺在她身边。

    她微微诧异,“你怎么还没走?”

    顾北弦手臂伸过来,抱住她。

    额角轻轻抵着她的额头。

    他略带慵懒的语气,说:“我把今天的行程推了,今晚陪你一起回去。”

    苏婳哭笑不得,“我得等沈鸢把材料送到才能走,还得找古教授打申请,还不一定能批下来。”

    “古教授那边,我给他上级领导打电话,他批也得批,不批也得批。”

    苏婳拿他没办法,只好应下来。

    还有华天寿要收她为徒的事。

    她觉得也得跟他商量一下。

    毕竟挺大的一件事。

    她轻声说:“等回京都,我又有的忙了,新拜了个师父,要教我修复古陶瓷。”

    顾北弦眸色一沉,掀了眼帘,问:“男的女的?”

    苏婳如实说:“男的。”

    顾北弦眼神变了,说不出的冷峻。

    搂着她腰肢的手臂,微微绷紧。

    “多大年龄?为什么要收你为徒?是不是对你别有所图?”他面色波澜不变。

    语气却出卖了他的紧张。

    苏婳还没回答呢。

    他就干脆地说:“推掉吧。”

    苏婳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她目光幽幽地望着他,“果然,男人是女人成功路上的绊脚石。你看看你,这不让我做,那不让我做,多影响我的前程。”

    顾北弦默了默,揉揉她的头发,“你现在要名有名,要钱有钱,人生赢家,还想怎么成功?”

    “我想学习古陶瓷修复,还想学青铜器、漆器、钟表修复,我想学的东西多着呢。我想优秀到,让你爸再也不敢瞧不起我。”

    顾傲霆对她说的那些话。

    句句锥心,字字泣血。

    已经牢牢地刻在了她的心上。

    那种耻辱感,恐怕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顾北弦眼神暗了暗。

    他低下头,爱怜地亲亲她的眼睛,淡声道:“不用管他。楚锁锁这次出事,他能消停好一阵子。”

    苏婳不跟他绕了,直接说:“要收我为徒的是华天寿,华老专家。”

    “华天寿啊。”顾北弦略一沉吟,说:“他可以,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