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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婳见老人家神情悲伤,眼神恍惚,调柔声音问:“爷爷,您说我像谁啊?”

    老人家这才像回过神来似的,顿一下,极轻地摇了摇头。

    见他不想回答,苏婳也不再多问。

    她和楚锁锁长得就有几分像。

    像他认识的人,倒也没什么稀奇的。

    刚才跟苏婳打招呼的古画修复专家齐柏松,见状,走了过来。

    他向苏婳介绍道:“小苏啊,这位是我们国家古陶瓷修复的泰斗,华天寿,华老爷子。”

    苏婳听说过华天寿的大名。

    在文物修复界,他的名气不亚于外公。

    苏婳恭恭敬敬地向他打招呼:“华老,您好。”

    “你好。”华天寿点点头,眼角依旧泛着红。

    齐柏松又向他介绍道:“华老,这位是苏文迈的小外孙女,苏婳,修复古书画的天才。”

    华天寿眼睛亮了亮,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苏婳。

    齐柏松见状,又说:“前不久,博物馆得到的那幅王蒙的隐居图,就是她接的笔。别看她年纪小,接笔手艺一顶一的好。我们一帮老家伙,拿着放大镜,趴在上面,找了大半天,都没找出丝毫破绽。”

    他咂咂嘴感叹道:“你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当学徒呢,人家就已经到达古书画修复的最顶峰了。长江后浪推前浪,自古英雄出少年哇。”

    闻言,华天寿再看向苏婳时,眼睛里有了别样的神采。

    那眼神怎么说呢。

    就像雕工遇见美玉,又像伯乐遇见良驹。

    是一种求才若渴的眼神。

    苏婳经常在这些老专家眼里,看到这种眼神。

    刚开始会觉得不自在,到后来,渐渐就习以为常了。

    华天寿摸着胡须,凝神端详了她好一会儿,问:“小苏,你对古陶瓷修复感兴趣吗?”

    苏婳笑着说:“挺感兴趣的。”

    华天寿沉吟片刻,问:“那你想不想学?”

    苏婳如实道:“想学。”

    华天寿捻了捻胡须,“跟我学怎么样?我正好缺个关门弟子。”

    苏婳怔住了。

    没想到这种老泰斗,收徒这么随意。

    见她第一面,就要收她为徒。

    在她的认知里,文物修复这门手艺,一般都是祖上传下来的。

    传内不传外,传男不传女。

    外公之所以传给她,是因为家里没有男丁。

    齐柏松见苏婳沉默,忙朝她使眼色,说:“小苏,快答应华老啊。华老可是轻易不收徒弟的,好多人千方百计想拜他为师,都被他拒绝了。”

    苏婳自然是求之不得。

    技多不压身。

    能拜华天寿为师,学习古陶瓷修复,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苏婳弯起眉眼,一脸虔诚地说:“华老,我愿意跟您学习修复古陶瓷。”

    华天寿赞许地点点头,“你是块好料子,不过学习古陶瓷修复,要吃苦耐劳,还要耐得住寂寞。一旦跟我学了,就得学到底,不能半途而废,也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你能做到吗?”

    苏婳莞尔,“您放心,这些基本功,我从小就已经打下了。能跟着华老学艺,是我的福分。”

    华天寿一改刚才的悲伤,大笑了两声。

    他偏头对齐柏松说:“你看这小丫头,灵透很,我越看越喜欢。对了,丫头,你家是哪的?要跟着我学技,得去京都,你方便吗?”

    苏婳眼睛一亮,“好巧,我也是京都人。”

    “那太方便了,等回京都,我们就行拜师礼,我正式收你为徒。”

    苏婳甜甜一笑,“好,到时我上门拜访您。”

    两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高高兴兴地分开了。

    苏婳高兴又可以学一门手艺了。

    华天寿则欣慰他毕生所学,终于后继有人了。

    以前他也相继收过几个徒弟。

    资质最好的一个,学成后,把这门手艺当成了敲门砖,爬上去搞仕途了。

    其他几个倒是勤勤恳恳做着老本行,但是资质一般,不温不火。

    他想收苏婳这种,天资好,又耐得住寂寞,能专心做这一行的。

    假以时日,等她在古陶瓷修复界名声大噪了。

    提起她,人人都知道她是他华天寿的徒弟。

    当然这些都是次要的。

    最主要的是,她长得太像他女儿年轻时的模样了,性子也像,温温婉婉,沉静清雅。

    苏婳返回房间。

    古帛画已经清洗好了,接下来要修补上面的破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