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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城一百零八坊,由朱雀大道自中间分隔,划分东西。

    受皇城位置的影响,长安城坊道格局呈东贵西富,南虚北实之像。

    在东边,入苑坊建有十六王府,居住着皇帝的十多个皇子,其中尊贵自不必说,至于胜业、崇仁、安仁几坊也大多是皇亲国戚,王公大臣的府邸,可谓是寸土寸金。

    而在西边,则因为坐落着西市的原因,大多是富商行旅的住宅,少有达官显贵者。

    公孙大娘虽然名声极大,也是许多权贵人家的座上宾,但终究还是一名舞妓,未能脱了乐籍,所以她的私宅便也买在了城西的兴化坊。

    李瑁向梨园掌教官雷海青问清楚了公孙宅的位置,便带着一队鲜衣怒马的护卫直奔兴化坊而去。

    自打武彦平离京赴任后,跟随在李瑁身边的护卫便从武彦平变成了这些长安府军。这些府军都不是寻常的府军,都是从当初跟着李瑁一同夜袭松洲城的金吾卫中精挑细选,连着马璘一起带到左武卫来的。

    这些府军都曾随李瑁赴险立功,又都深受李瑁恩赏,个个身手不凡,对李瑁也是忠心耿耿。

    不过金吾卫一向主责皇城警戒,位置险要,一个个虽然打起仗来都不含糊,但也都是眼高于顶的主儿,整个左武卫中,除了李瑁和马璘,他们谁都不放在眼中。

    公孙大娘的住所在兴化坊的中段,一间不大不小的三进院子。长安城屋价极高,虽然城西稍逊于城东,但就这是一间三进的院子,怕不也要上千贯钱财。

    刚到了公孙宅的门口,还未等李瑁吩咐,一个护卫便大摇大摆地走了上去,“砰、砰、砰”三声闷响,结实地拍在了公孙宅的大门上。

    “不得鲁莽。”李瑁刚刚训斥了护卫两句,随着“吱哑”一声酸响,公孙宅的院门缓缓打开,映入李瑁眼帘的是一位妙龄少女。

    少女年约二八,剑眉星目,肩骨若削,腰如约素,乌黑的头发整齐地向后梳拢,一身红色窄袖紧身胡服包裹着亭亭有致的躯体,举手间透着一股英气。

    “是谁这般无礼,将院门敲得这般响动。”红衣少女刚一出来,就冲着门外的众人没好气地喝问道。

    以李瑁的身份来说,红衣女子的行为已经很是失礼,不过李瑁性子不差,倒也不会和一个年龄不大的少女置气。

    “烦请姑娘代为通传公孙大家,就说长安李瑁特来拜访。”李瑁诚心而来,不欲以势压人,所以没有报出自己的寿王名号。

    不过红衣女子显然没有听过李瑁的名字,并未按照李瑁地要求前去通禀。

    她看着院外披甲执锐地站立了十余军士,只见这些军士个个手按刀柄,挺拔肃穆,警惕地盯着开门的少女,显然都是府军中的精锐,能有这般阵仗,想来眼前的男子也是长安哪家权贵府上的公子了。

    “家师现在不想见客,你们还是过些时候再来吧。”红衣女子似乎对这些权贵公子颇无好感,想都不想地回绝了李瑁,转身便要闭门而去。

    “姑娘留步,姑娘还未曾通禀,怎知道公孙大家不想见我呢?”李瑁见红衣女子态度敷衍,连忙将伸手红衣女子拦了下来。

    “你这人怎地如此聒噪,我说了不见就是不见,何必通禀。”红衣女子性子与她的衣着一般急躁,一下甩开了李瑁的手,显然对李瑁地询问有些不耐烦了。

    红衣女子这么一甩不打紧,可却一下子惊动了李瑁的护卫。

    在这些护卫的眼中,李瑁身份尊贵非常,能亲自拜访公孙大娘已是屈尊,没想到竟还当面吃了一个小女子的挂落,这叫他们如何忍得?

    “大胆!”

    “仓啷仓啷。”

    一声声锐响,十余名府卫一齐抽出了腰间的横刀,将少女围了起来,大有李瑁一声令下便要拿人的意思。

    “哼!”

    红衣少女不屑地轻哼了一声,也突然拔剑指向了李瑁鼻子:“长安的公子哥没几个好东西,别人怕你们我可不怕。”

    李瑁此来的目的拜访公孙大娘,本不欲生事,于是压下心中的火气挥退了王府护卫,对门前的少女解释道:“姑娘不要误会,我们只是来拜会公孙大家的,并无恶意。”

    妙龄少女看着眼前十多柄雪亮的横刀,哪还能将李瑁的话听进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