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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逃吗?但是,逃不了……

    那让他难以理解的纯粹的疯狂杀意,几乎让绮罗生站不住脚跟……

    绮罗生心下一凉,惨白的脸上有了一瞬间的惊慌,一边尽量维持着握刀的姿势,另一边仍是紧紧抱着那人,无论如何都不敢有一丝懈怠。

    精疲力竭,绮罗生意识混沌之下,一招不慎,黑月之泪被狠狠扫开,黑亮刀光直劈而下……

    如果暴雨找上你怎么办?

    他倒是不担心素还真会真的出什么事,但把人放在无人守护的丹境总归危险。幸亏现场还有个心思纯洁的殊十二,也没在意鷇音子昏倒前施的术法,直接就将人捞走了。

    再次一镰挥动,携带泰山之力横扫而来!绮罗生心知不敌,只好带着最光阴向后急退,然而山崖之上,多退几步,便是再无可退之路……

    “为什么你要护着他……为什么你还是护着他!我要他死!死!!死!!!”

    他自忖没有把握能带着这人,安全到底。

    “听天由命吧……”

    鷇音子对他的保护堪称全无死角,至今仍无人知道他还在世,让他过得安逸过头了,却也让现在的他如此清晰的认识到,自己有多么无力。无梦生低头静静的看着纤长的手指,叹息道:“我居然真的有点动心了,鷇音子,这局是你赢了,但你……要平安回来啊……”

    一路奔逃至此,他真的已经筋疲力尽了,不过幸好,没想到这座废岛还有那样的存在,这样,至少最光阴安全了。刚刚的声音,怎么有点像最光阴的声音……

    他几乎抓不住那柄不断闪出火花的刀,差点保不住那个毫无知觉的人,但是幸好,只是差点……

    一切不过呼吸之间,短的出乎人意料,但这瞬息之时,足够了!

    此刻不该消耗多余的体力,内伤加重,绮罗生无奈地闭了嘴,再紧了紧抱在怀里的人,想要暂时运行内息欲调动兽花之力,但好不容易才凝聚出一丝,又被最光阴给吸走更多。

    还有那棵树上的怀抱,那是他第一次主动的靠近他,他甚至可以清晰的感到那人的僵硬与慌乱;

    下坠的速度越来越慢,终于慢慢停了下来,绮罗生脚紧紧扣住一道手掌宽的石缝。冷汗已经浸湿了衣衫和头发,脸上五官都痛苦的纠在一起,嘴角被咬出了深深的血痕,眼中迷茫与坚定不停的交替。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感觉到镰上越来越重的压力,绮罗生调动真气沉声一喝,奋力将镰刀挥开,咬牙看了看躺在身后的人,定了定神后重新对上诡谲阴鸷的人。

    “最光阴……”

    暴雨其实已经在远处看到那人许久,而消失的最光阴“尸身”早已不在他的在意范围之内,他只是看着他靠在树上休息,看着他擦干净脸上的血迹,看着他对着右手苦笑……

    脸色一变,无梦生立马就要强行破鼎而出,那人苍白面色挣扎之际偷偷使了一个阵法,眼神凌厉的警告了他不准现身。

    “鷇音子!”

    不想死……

    记忆最深刻的,便是那日船上他不停的要求自己喊他的名字时的样子,怀恋,悲伤,感动……

    我不想死……

    绮罗生眼光微闪,冷然说道:“世事轮转,是你自己执迷不悟,杀业罪障已深,这份深情,在下消受不起!且,我名绮罗生,不是九千胜!”

    无梦生透过小鼎扫视了一眼寂寥的丹境,这罗浮山仿佛都因为主人的沉睡而丧失了生机一般,沉闷无力。他苦笑一声,眉头眼角都缩在一起,那些少有的担忧和不安如潮水袭来,将他淹没在这片空无一物的水池中,举目四望,毫无生机。

    如果他又把你的心掏走了怎么办?

    若换了一页书前辈,怕是霸气无比地直接将他二人都打包了,哪里能轮得到鷇音子这一番动作。

    月上中天,往日虽是清幽却到底生机勃勃的罗浮丹境,如今却只剩下一片狼藉,丹气被簌簌的冷风吹的四散,只留下隐约的气息弥漫,不远处还有不停翻动东西的声音。

    这丹境的清静出世,被破坏的很是彻底,可惜了鷇音子那几粒还在炼化的的丹药了,无梦生想到。

    漆黑森冷的骨刀,清清冷冷的月光像是浸透过寒冰一般,照射在鬼影重重的竹林里,倾洒在怪异嶙峋的石面上,映衬在冷面对峙的人身上,肃杀,凄凉……

    一丝月光穿透云层,偷偷的照射在池中,只见水池中似有一株手掌大的小鼎,散发着微弱光华……

    “谁?”绮罗生一惊,左手的黑月之泪瞬间戒备的举起,谨慎的看着前方密林,过了片刻才慢慢放下,缓缓靠向身后的树干,“幻听……吗?”

    昏暗的如搭了黑幕的森林,慢慢的刮起了一阵风,呜呜咽咽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哭,又像是有人在笑,然对绮罗生而言,那树木却是如在狞笑间张开黑黝黝的手臂,想把他抓入无穷无尽的黑暗里……

    正在此时,绮罗生却感觉体内血气翻涌,望了一眼隐能见底却似遥不可及的谷底,又看了一眼伤痕满满被鲜血染成红色的的右手,雪上加霜也不过如此,这条手臂,怕是要废了……

    话语一顿,绮罗生浑身绷紧,左手缓缓握紧黑月之泪,面色难看的站起来看着蔓延而来的乌云,还有,暴雨……

    他想起那个人曾恶劣打趣他故作沉稳,却经不起自己一激,他的愤怒、高兴、忧愁、委屈还有固执,那人都见过,却鲜有害怕不安这般低落的情绪。

    ……他拒绝不了。

    “跑了?哈!跑的掉吗?九千胜大人……”

    不能昏厥,绝对不能,这一刻的绮罗生眼中突然布满了血丝,压抑不住的内伤轰然爆发,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而后便又陷入了沉静无声的混乱,留下了空寂又清冷,好像凡间被查抄一干二净的府邸一般,看不出昔日原样,唯有坤池内的一点水光散发着残余的光辉。

    绮罗生绝望的看了眼最光阴,眼神凄厉,”这下,该怎么办呢?这样不上不下的境地,咳,最光阴……“

    最光阴……

    我还想再看你一眼……

    “不行!咳咳,至少现在,不可以昏过去,最光阴……嗯……”

    这是你自找的采集的爽不爽?给你提示了会给随机内容!居然还采集!

    看来只能趁机带走最光阴的“尸身”,另寻安全之处放置了。

    绮罗生运气稳住二人身形,看了一眼望不见底的山谷,险之又险的躲过不停旁逸斜出的树枝与石头,毫不犹豫的化出黑月之泪,狠狠插入石壁!

    暴雨面无表情的看着满身防备的人,心底的怒火差点连他自己都要压抑不住,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那书生般的面上伤怀不已,语气惋惜又愤恨。

    风沙散去,暴雨定睛看向空无一人的涯边,嘴角的冷笑瞬间冷了下来。

    最光阴微不可察的浑身一颤,整个人如箭一般的射出,快的连时间都来不及铭记,只留下了深深的无数残影。

    这一切的认知,都让他激动的发抖,恨不得现在就将那人锁在身边,让他只看着自己,陪着自己,永远不能离开他!永远!!

    那荒野上,他被狠狠的挥开了,现在呢?他会拒绝吗?暴雨看了看那双沾满血污的手,罪恶,血腥,但他喜欢这样的感觉……

    为什么,你们都要背弃我?!

    暴雨看着那人的狼狈之态,眼神愈加晦暗,恨火滔天燃起!

    脚步霎停,绮罗生浑身寒毛瞬间立起,暴雨刹那阴沉下来的眼色形成了一股逼命的危机,疯狂而凌乱的地向绮罗生!

    而这一切,都证明了,这个人,就是九千胜!

    “找到了,九千胜大人~”

    “无论是生是死?九千胜大人,你真的很看重他啊……心奴却从来走不进你的心是么?”

    话语未落,便是一镰带人挥出,势要斩断一切阻碍!

    眼见巨镰狠劈而下,绮罗生却已经无力反抗了,一身疲累的跌倒在地,任由这逼命的疯狂杀意与恨意,伴随着满心不甘的遗憾泪滴,夺命而来……

    但这来势看似凶猛,杀伤力却不比绮罗生全盛之十分之一,暴雨只是冷笑一声,倨傲的随意挥了挥右手,那席卷的沙石旋风便像被重击一拳一般,瞬间崩溃了开来。

    “真是、唔、因果报应,你救我,我救你,你为我掏心,我、咳咳、为你奔命,你却还在吸食我仅剩不多的功力……哈、哈,这锥心的痛,可及得上掏心的万分之一?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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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身环绕的咒语虽是隔绝了外界气息,让他不被欲界人马发现,但他眼中的忧色却是仍没有丝毫减少。

    绮罗生眼神微沉,沉默不语,受伤的手只将刀握的更紧。

    看着不断靠近的人,一身的压迫气息不停逼近,绮罗生突然想起了他初遇最光阴时,那时候他就算被挑断手筋脚筋,甚至被迫屈从为狗,但心中却没有一丝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