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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九柔就在琉璃鱼缸中,看着太子脸上的肌肉肉眼可见地僵硬了片刻,抽动嘴角,话似乎是从薄唇里挤出来一般地反问小国师。

  “你在说什么?”

  小国师古怪地看了一眼太子,是他方才说得不够清楚么,他心底一片坦荡,自然没有想偏了去,只当太子真是饿晕了没听清楚,于是又端端正正地行了一遍君子礼。

  “少瑜哥哥,我说,请你与我公平竞争凌姑娘。”

  时九柔看看小国师一脸光明正大坦坦荡荡的神色,再看看太子愈发凝固的表情,心底爆发出一阵大笑。

  绝了!

  东宫里原本还残留着落寞孤寂情绪的余韵,小国师一出场,仿佛连背景音乐都变得沙雕欢脱起来了。

  只是当事人太子,委实如鲠在喉,又像吞了苍蝇一般恶心得不上不下。他其实很想甩一甩袖子,跟面前这个憨货说,凌绮雯孤送你了,孤不要了!

  但偏偏不能。

  他脸皮都不动了,不阴不阳地看着小国师,直看得小国师越来越茫然,才动了动嘴,吐出一句:“小国师觉得孤会暗地里使些什么龌龊手段,不妨说出来听听,让孤学习学习?”

  时九柔撇撇嘴:两个憨货!

  小国师一愣,渐渐从太子冷淡的语气中回过点味儿来,一丝委屈涌上心头,道:“少瑜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太子很不想理他,为了迫使自己冷静,也为了让小国师冷静冷静,他转身回到桌边,给自己添了杯茶水,也给小国师倒了一杯,并抬手示意他喝。

  “茶怎么样?”

  “啊、好茶。”

  时九柔:噗……好茶哈哈哈哈哈哈哈救命啊!

  甩动鱼鳍,时九柔默默为太子鼓了个掌,虽然她两只鱼鳍并不能合在一起。

  太子没再说话,放下茶盏,手指在琉璃鱼缸壁上轻轻一戳。

  时九柔默契地钻过来隔空蹭过他的指尖,顺便又感慨了一下他的指甲圆润干净,泛着一瞧就很健康的粉色光泽。

  太子垂眼看了看时九柔摇头摆尾的小可怜模样,心情才算恢复过来。

  他面无表情地道:“小国师已经十六了,以后不用事事都与孤说。”

  小国师穿得仙风道骨,实则底子还是个少年人,闻言面皮微红,心里却暗暗鼓劲,他定要叫凌姑娘见到他的真心,要对她好。

  “走吧。除煞后孤再回来用一碗……鱼滑粥便可。”

  东宫有个厨娘,鱼滑粥做得很是鲜美,太子本想说绵绵红豆沙羹的,却又鬼使神差地看了眼琉璃鱼缸里的时九柔,临出口的话便改了。

  唔……她听得懂孤的话。

  太子如是想。

  果不其然,时九柔立刻作出摇尾乞怜的小模样,嘴却鼓鼓的。

  太子对着鱼缸笑了,改口道:“那还是红豆沙羹罢,香甜可口。”

  缸中的鱼立刻就活蹦乱跳起来。

  太子心情大好,对她的即时反馈很是满意。

  小国师见太子目光柔和地对着一条鱼喃喃自语,心里想:少瑜哥哥对鱼都能笑的如此和善,对他怎么便那样冷淡。师父说得没错,这皇宫里的人,果然是与他们圣清山上的不同。

  太子晾了小国师片刻,愉快地逗弄了时九柔好一会,终于要跟小国师出门了。

  这时一位内侍又来通报,太子抬眼以目光问询,内侍道:“皇后娘娘宫中一位叫妆香的掌事姑姑失踪了,莨大姑姑来问咱们宫里是否有人知晓妆香姑姑的下落。”

  太子眯着眼,道:“这种事你们且去处理便是。”

  时九柔却不能平静,她一听妆香这个名字,立刻想起来原书中一段剧情。

  因为原书是凌绮雯大女主搞事业的剧本,她自然也有古早女主的一个金手指,那就是本书中但凡有点特色的男角色,都会围绕在她身边,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为她所使。

  所以凌绮雯身边,并不只有太子和小国师两个男配,比如说还有一个屡屡帮她,最后为她献上性命的一个太监,周定鹤。

  周定鹤是皇后小鎏氏的爪牙,却叛变了凌绮雯,成为她的不二之臣。他偏执阴狠又自卑,愿意以萤火之辉、一身残骨给凌绮雯铺路,竟还赚了时九柔看书时的一把眼泪。

  而如果回顾时间线,这会应该是凌绮雯和周定鹤刚搭上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