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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有人一边奉茶,有人一边送来干果道:“先生稍等片刻,主人马上就要来了。”宓道子显然不为吃喝,虽深有茶道,又听说三皇子萧然是茶道极深,府上有全国各地的名茶,但宓道子现在却没有任何兴趣。

  但出于客气,还是拿起一杯茶喝了两口,茶一口入喉,醇、滑、甘、润。在微微苦涩刺激之后,呈现甘甜清凉舒适的回味,好茶入口或醇厚或鲜爽饱满,苦涩可化开,香气馥郁且持久。不觉看了一眼,茶叶细如针,芽光水色,浑然一体,碧波绿芽,相映成趣,便知是岳阳金镶玉。

  看着看这堂内,中堂上挂的名画,最奢侈的柱子都是金丝楠木,香炉里的轻烟透着清香,是异常的安静舒适。最显眼的是一处水榭旁有一栖霞亭,亭里摆一个金丝楠木茶盘,旁边有一琴。

  宓道子不懂琴,但也看的出这是个价值连城的宝贝。虽然不懂,却听说过此琴名为“号钟”此琴音之宏亮,犹如钟声激荡,号角长鸣,令人震耳欲聋。传说古代杰出的琴家伯牙曾弹奏过“号钟”琴。后来“号钟”传到齐桓公的手中。当时,他收藏了许多名琴,但尤其珍爱这个“号钟”琴。他曾令部下敲起牛角,唱歌助乐,自己则奏“号钟”与之呼应。牛角声声,歌声凄切,“号钟”则奏出悲凉的旋律,使两旁的侍者个个感动得泪流满面。

  宓道子暗道:“静王府一切奢华,真另他人难以想象,就连常出入的太子府,比起这里来,也差了些许。”正想间,三皇子与太常司赵策赵大人一同走了进来,老远便朗声笑道:“宓先生久等了,我府卫去请先生,他们没有冒犯先生吧。”说着手一挥,众婢女与那四个府卫皆退了出去。

  宓道子急忙起身行礼相迎,与三皇子萧然赵策二人礼毕,回话道:“素闻静王有三个爱好,是文学美女爱逍遥。想不到连府里暗卫都是闭月羞花的美女,真是大开眼界了。”

  三人相对一笑,各自坐下。先有宓道子问道:“这半夜三更的,不知静王找我何事?”

  静王回道:“不瞒先生,我们的计划,今晚便要行动了。具我宫里传来的消息,御林军统领太史公已察觉我等,再不起事,恐要生变。”

  宓道子等的就是这一刻,那是日思夜盼,听到终于要行动了,是一百个赞成道:“事不宜迟,告诉我计划如何?”

  太常司赵策道:“先生去天牢救太孙,我去建安殿拖住皇帝,禁军统领殷明圣会在朱雀门值守,调集兵力隐藏在门两侧,以防防城外的护城军。虎贲营由朱长胜将军率领,隐伏于九辕门,为的就是事情败露时,可以切断太史公的支援,羽林营由田广率领,现已在城外的祁山接应了。静王会以探视太子殿下为名,率领三百羽林军亲自去地牢救出太子,以霹雳火为号,在朱雀门汇合,撤往祁山即可,田广将军会在祁山接应,已备好一切事物。”

  此时天已大亮,正是上朝之时。

  万事俱备,各已出发,各自执行自己的任务。朝后,赵策也以楼台观清真道人去世,国师一职空缺,与吏部尚书成文远一起前往建安殿去了。

  皇帝萧颜问了赵策与成文远的意思,两人都在推荐的人是天监阁太史令郭晓天。吏部尚书成文远禀道:“此次余奴犯主,郭晓天发现的及时,才没有发生不可挽回的大事,他是功不可没的。”

  赵策附和道:“正是,郭晓天道法高深,得清真道人真传,是不二之选。”皇帝许久不说话,阅完三道奏折,又随手拿起一道,看完眉头紧锁道:“这一道奏折是丞相所奏,朕看过不知如何批阅,请二位看看,给朕出个主意。”

  成文远接过奏折看着,赵策静立在一旁。皇帝又随手拿起一道,看过同样是面色深沉道:“这一道是御林军统领太史公所奏,请太常司大人看看。”

  赵策心头一惊,不知是个什么事情,却总觉得有种不详的预感。看了一眼成文远,他已经抖擞着双手,不停的擦着额头的大汗。赵策接过奏折,打开一看才知,上面所奏之事,正是由三皇子萧然主谋,串通太常司赵策,十万禁军统领殷明圣,虎贲将军朱长胜,羽林将军田广,地牢典狱长方阳,九辕门守将于彦等此次事变众人在上的所有人,以及计划行动及细节一一详细在上面写的清清楚楚。

  成文远一看,心头一惊,全身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一会儿回过神来,跪在地上哭道:“陛下,此事与臣无关啊!”

  皇帝不理会,只问赵策道:“赵大人,你看这道奏折朕该如何批示?”赵策心中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就是不知道皇帝做了多少准备,还是来不及做准备?诸多疑问不明,强作镇定,决定见机行事。

  皇帝冷笑道:“不愧是三朝元老,事到如今,还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实在是让人佩服。”

  赵策此刻并不在乎皇帝的冷面威胁,或者说是根本顾不上。此刻担心的是皇帝如果也是刚刚得到消息,还有一博的机会,如果皇帝早做准备了,那这场策划的所有人极其家族,都将会粉身碎骨。赵策淡淡笑道:“皇帝明鉴,世人皆知,这些人都曾是太子一党,老臣也不能否定。如今皇帝荣登大宝,我们选择忠于朝廷,忠于国家,丞相向来是与我等不合的,如今凭空捏造出这一段是非,老臣并不意外。”

  皇帝没有说话,看不出是信了还是不信,但那个神色,像极了人们所说的笑面虎。随即转身走向殿外,望着远处,欣赏着属于他的天下。赵策与成文远都不敢有多的话和动作,只静静跟随在身后。过了很久,皇帝说道:“我给过你们一次机会,我当皇帝有什么不好?我哪里不如那个软弱无能的太子?”

  成文远闻言慌张的跪倒道:“陛下,臣从来都不是太子党的人。”皇帝冷笑着沉声道:“是的,可你也不是成王党的人。”

  成文远是什么人,自己是最清楚的,他不是成王党,也不是太子党,也不是只忠于先帝,忠于朝廷的人,他是忠于静王的人。从此刻情形来看,皇帝显然知道了这一点。成文远知道的是无论静王成功与否,自己这条命恐怕是保不住了,此刻只是在做垂死挣扎。

  看着朱雀门霹雳火冉冉升起,在空中划出一道靓丽的弧线,赵策与成文远知道,那是成功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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