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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

    阴暗潮湿的牢房中臭气熏天,李二一抓着栏杆,涕泪横流,呜哇大哭。

    哭诉着,他无比的懊悔。

    早知今日,他早就离开这黑山县,不,甚至根本不会踏足这黑山城半步。

    但这时,再怎么懊恼也于事无补了。

    “刘文鹏……”

    木着脸听完李二一的哭诉,杨狱胸膛起伏,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刘文鹏一县之尊,自然犯不着亲自针对李二一。

    但县尊亲自下了大狱的人,进了牢房那还有好?

    挖矿之类苦差自不必多说,单单是这七八人一间的牢房,就够他受得了。

    黑山城的牢房不少,非要七八人关一起的,多半是刺头,亦或是得罪了衙役、狱卒的辣手人物。

    李二一这么一个说书先生哪里受得住这个?

    每天抱着个厕桶,睡觉时都有人蹲你头上撒尿,他没崩溃已经算是好的了。

    “别哭了,我先给你换间牢房。”

    冷冷的扫了一眼牢房里的其他囚犯,杨狱转身,以一两银子问这间牢房的狱卒换来钥匙。

    “杨老弟,不是兄弟不帮你,着实是没有空闲牢房了。”

    那狱卒抱着手在旁瞧着。

    这段时间,随着杨狱这次出城剿匪的事传开,名头也大了不少。

    事实上,早在之前劫法场击杀悍匪之后,牢房里的这些狱卒对他就有些敬畏。

    毕竟,牢房里拢共也就三个换了血的牢头,这位据说杀的就不止三个了。

    “那就寻个稍好些的。”

    杨狱面无表情的丢过去一粒碎银。

    心中则盘算着怎么将老李捞出去。

    这不容易。

    黑山大狱进来容易出去难,哪怕是刘文鹏,可将人拿下大狱,但要提人出来,也要给顺德府递文书。

    当然,这个出去,指的是活着出去。

    “瞧好吧。”

    掂了掂碎银,那狱卒顿时喜笑颜开,手脚麻利的头前引路。

    大狱像是围城,少有见光的地方,白天也黑的好似夜晚,自然,寥寥几处见光的地方关押的都不是一般人。

    或是家中有钱,或是与衙门有亲。

    不过,这狱卒管着的十来间牢房里却没有这样的地方,杨狱自然也没权利将李二一带到他自己那里。

    也只能矮子里挑,挑出一间稍稍干净一些的牢房。

    “哎呦……”

    听着李二一的哼唧声,杨狱就有些后悔自己没留些金疮药了。

    “你们这县尊,不是个好东西。”

    就着浑水洗了把脸,李二一没骨头也似软倒在地,咬牙切齿的说着。

    “行了,他是不是好东西,满城没一个不知道的。”

    杨狱有些内疚:

    “暂时委屈你了,等我想想办法捞你出去。”

    “算了。”

    李二一有些丧气:“连刘清卿都办不到,你怎么能有办法?”

    “刘清卿?”

    杨狱心中一动。

    见那狱卒走的远了,李二一这才将自己进来的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末了又有些垂头丧气:

    “老子不是好东西,儿子也不是。刘清卿真坑杀了我也,对了,我那徒弟,也被抓了进来!”

    “等会我去将他提过来。”

    杨狱扯了些干草坐下,心中则在咀嚼着李二一偷听来的话。

    “你要小心着点。我听那刘文鹏的意思,只怕没想着让你们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