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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线昏暗的监狱里。

    周之远静坐在自己的单人床上,他低垂着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这里没有时间之分,他不知道现在是哪年哪月,也不知道现在是上午还是下午。

    男人低头看着地面,有几只小虫子慢慢爬过。

    咣啷。

    这时,门被打开了。

    门外走进来几个狱警,他们的手中都拿着警棍,可周之远并没有去看他们。

    反而对这巨大的声音,装作没听见。

    “编号1568,跟我们出去。”其中一名狱警走了上来拉住他的胳膊。

    周之远这才抬起头,茫然的问道:“去哪?”

    “去刑场。”狱警边说边将他的两只手一齐反拷在身后。

    周之远沉默着没说话,顺从的背过手,继而低垂着头,若有所思。

    叮啷。

    脚上的脚链随着他站起的动作而响,抬一脚,响一下,抬一脚,响一下。

    两名狱警一左一右的站在他的身旁。

    周之远缓步走了几下,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他顿住了。

    随即低下头,是刚才那几只小虫子,近看应该是断了翅膀的飞虫,大概有小指甲盖那么大。

    缓慢的爬行,也不知是要去哪。

    “赶紧的。”他身旁的狱警在督促他。

    周之远忽然笑了,他动了动自己的脚。

    接着,大声笑了几声跟随着狱警走了出去。

    昏暗的空间里瞬间又恢复了宁静。

    没有任何生物,没有任何声音,唯一鲜活的,是一只飞虫,小小的黑色身体原地转了几圈,又绕着那死去的同伴绕了几圈。看起来,就像是在为它伤心。

    裂开的身体,里面溢出的内脏,小壳与内脏混合在一起的惨状。

    活着的那只,绕着它,又转了两圈,随后,背到而行。

    它走进了更黑暗的地方,无声无息。

    墙顶的小铁窗,中午的阳光洒了进来,光线延伸成了一条“通道。”

    灰尘在那里飞扬,死亡的音乐,已经响起。

    ————

    “怎么就不用注射死刑,还省得跑这么远。”

    防护森严的警卫车上,两名狱警相对而坐。

    其中一名年岁较小的总是在不满抱怨,对于今天这本该执行注射死刑的人,却突然因为上级领导改了命令,从而变成送到城北的那个监狱执行枪决。

    还真是会折腾人。

    相比而言,他对面的那个略微年长的,就显得很习以为常。

    “少说点吧,这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上次那个本来针都准备要插进去了,不还是被那突如其来的命令给制止了,改为枪决。”狱警想着不由嗤笑一声。

    这年头,哪个工作好做了。

    对面的那个,听到他这么说,不免也嗤笑,想着又从自己的后腰拿出了黑色*手枪,当个珍宝样的拿手摸了摸。

    “其实枪决吧,我觉得只要有枪,在哪都一样,你说呢?”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对面那个狱警。

    后者毫不犹豫的点头。

    言罢,两人又一齐看向坐在车厢最前头的那个周之远。手链,脚链,全都限制了他的自由。

    “嘿,听说你强jiān了女童,还杀了一个楼凤啊?”年轻的那个狱警问。

    周之远瞥他一眼,沉默不语。

    “呦,还不敢承认了,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崩了你?”

    话锋转变的非常快,几乎就是前头那年起狱警还在笑,后头紧跟着他就举起了手中的枪,直指周之远的太阳穴。

    周之远出乎他们意料的淡定,男人空洞的眼睛对上那满是怒火的年轻狱警。

    “你说什么?”他明知故问。

    年轻狱警挑眉一看,细觉,哎呦,这人还会演戏了,还挺像那么回事,一时兴头也就上来了。

    拿着指他的手枪又绕到了前头,这下对准的,是额头正中。

    “看什么看,信不信把你眼珠子挖了,一个强jiān犯还有脸了?知不知道要不是我们拦着,你早就被你的狱友打死了。”

    是啊,谁不知道,即使在黑暗的监狱里,强jiān犯,也是最低等,最令其他人鄙视的一类。

    年轻狱警这话说的也是一点都不假,大概有那么几次,群体活动,或者工作的时候,几个资历老的总爱挑事。

    不得不说,周之远被打的也确实够惨,哪一回活动结束后,不是肿着脸回的狱房。

    狱警们也有心,他们打归打,但别给我弄死了,不然那才叫不好交代。

    想到这里,周之远悲从中来,另一方面又觉得实在是受了太多的耻辱。

    监狱里那群人,简直就是畜生!

    他若是活着出去,一定会把监狱给炸了。

    心中有个小小的念头,就此刻发芽。

    如果加上自我领导式催眠,那个小芽就会越长越大,直到开成一朵食人花,吞噬掉所有的罪恶。

    啪。

    “你那什么眼神呢?怎么,还想活着跑出去啊?做梦吧你。”年轻狱警嘲讽的笑他。

    额头上指着他额头的手枪,慢慢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