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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夫老王和张木匠满载着材料,回到良医坊后院门口的时候,一推门,恰巧,就瞧见了翎钧正把柳轻心横抱了起来,想要把她抛个高,吓得她死命抱住了他的颈子,两人亲昵至极的画面。

    这种事情,在现代,可能是没什么的,但在古代,又让人瞧见了,可就是有些伤风败俗了,尽管,两人是在自家的院子里面。

    “张老弟,这都过了晌午了,你赶个工,天黑之前,该是能都盖起来的罢?”

    车夫老王是个聪明人,什么能看,什么不能看,什么看到了,也要当做没看到,心里那叫一个门儿清,而在这样的时候,要怎么引开张木匠的注意,还给自家东家提醒,自然就成了个“艺术”活儿,“这天呐,是眼瞧着就冷了……我觉得呐,我家东家买回来的那些马驹子,可都是二十多两银子一匹的金贵宝贝,冻坏了一匹,我这一个月的月俸,都未必够赔的……”

    “兄弟我办事儿,王大哥你还不放心么!我就算是不吃晚上饭了,天黑之前,也一准儿先给你东家把这马厩给盖起来!”

    张木匠只顾着埋头计算,要怎么才能把所有材料物尽其用,把新马厩和旧马厩连在一起,又不影响从外边看的美观,压根儿就没注意门里的情景,而这会儿,又被车夫老王一叫,本能地就看向了他去,给了院子里的翎钧和柳轻心足够的时间恢复仪容举止……待再回头,要跟翎钧说话时。哪还瞧得见什么?

    在车夫老王的“提醒”下,翎钧瞬间就发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忙不迭的放下了柳轻心,顺手帮她整理了衣裳,就一本正经的轻咳一声,摆正了神色,“买回材料来了?就一个人,盖两间马厩。来得及么?”

    车夫老王的应对速度,让翎钧对他又高看了一眼,心里,对他的身份,也瞬时就更感兴趣了起来。

    这不是一个寻常百姓会有的快速反应,确切的说,是没有受到特别训练的人。不可能会有的快速反应!

    这人。该是从军过的,而且,极有可能,还在军中担任过斥候之类的位置!

    会不会……是哪里派来的细作?

    不,不可能,如果是细作,呆在这么个既不是边防要塞,又不是军备重镇的地方。有什么用?

    就算,退一万步讲,他的确就是对这小镇里有什么特殊目的,在良医坊当个车夫,几天里都出不了一趟门去,做这营生,还有什么意义?!

    “来得及的,东家,我即刻就开工。一准儿不会让你的这些宝贝马驹子,今晚没地方睡!”

    一年里。都未必能有几个这样的大生意,张木匠哪能舍得。把这眼瞧着就要到了他手里的工钱,分给旁人去?忙不迭的应承了翎钧一句,就跳下车椽来,动手解起了捆绑木料的绳子来,“王大哥,你忙活自己的去罢,这里,我自己就招呼的过来!”

    “那就拜托你了,这些马驹子,可都是我一眼就瞧上的宝贝,冻坏了哪一匹,也都得跟割我的心头肉似的了……轻心,让厨娘给张木匠煮点茶来,这大冬天的干活儿,没点儿暖和的茶喝着,可该没劲儿了!”

    象征性的跟张木匠交代了一句,翎钧便把目光,重新投到了车夫老王身上,片刻观察之后,才冲着他点了点头,笑着说了一句,“老王,你跟我来一趟书房,我有点儿事要交代给你。”

    瞧翎钧说话的神色,车夫老王便是知道,他这是要张口跟自己问,自己身份的事儿,点头应承了一声儿,三下五除二的卸下了两匹马拉着的板车,又一路小跑儿的,跟着翎钧往后院的书房而去。

    去,还是留,在此一举。

    这事儿,车夫老王想的很明白,他打算,孤注一掷,给自己,拼一个以后。

    书房,是按照柳轻心的习惯摆放布置的,在此之前,翎钧还从未踏足过。

    所以,在进入书房,环视了一圈儿四周之后,翎钧心中的讶异,可以说是半点都不比车夫老王少的。

    讶异是一回事儿,正事儿,还是得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