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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的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童年需要一生去治愈。

    这句话一直盘桓在闻九霄心上,小崽子是前者,他大概就是后者了吧。

    闻九霄很少回想小时候的事,正如余枝所言,除了念书还是念书。不,还有个声音的奚落,她说,“你看,你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连你娘都不要你了。她心里只有你大哥,没有你。”

    不,不是这样的!

    闻九霄捂住耳朵,蒙住眼睛,整个人缩进被子里。

    可那声音能从四面八方钻进来,在他耳边一直说,一直说……

    闻九霄蜷缩着,他看到那个小小的自己惊慌地四处找躲藏的地方,床底下,桌子下,箱子里……小小的他眼睛里盛满惊恐。

    许久,闻九霄才挣扎着从床上起来,下床,推门出去。

    余枝一早起来,却看到站在院子里的闻九霄,不由一怔,狐疑地打量他半晌,见他头发都被露水打湿了,这是站了……一夜?

    她不由朝大狗看去,昨晚她恍惚是听到大狗叫了两声,还以为是又来了野猫呢。余枝看着在闻九霄身旁摇尾巴的大狗,这俩已经成朋友了?

    余枝往常不会起这么早,这不是人有三急吗?

    从茅房里出来,闻九霄还在,就站在院子里,位置都没挪动一下。看着她的眼神透着委屈和控诉。

    余枝发誓她真没看错,就是委屈和控诉,跟昨天小崽子表情一模一样的。

    余枝有点懵,她没怎么他呀!他的委屈和控诉从何而来?

    余枝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烦恼地抓了两下头发,她那未曾梳理的头发更像鸡窝了。

    “你进来吧!”余枝对闻九霄说了一句,就打着哈欠回房了。

    闻九霄眼睛一亮,立刻跟在余枝身后,表情动作跟那条大狗一样一样的。

    “你自便,好困,我再睡会。”

    内室的门“嘭”的一声在闻九霄身前关上了,他的鼻子险些就撞上了。

    扑向床的余枝翻了个白眼,让他进屋已经不错了,还想跟她进内室?这人心里怎么没数呢?

    闻九霄站在门边,黑漆漆的星眸里满是讶然,他被她拒之门外了?她怎么敢?这才是真正的她吧?闻九霄若有所思。

    他转过身,屋里的摆设尽收眼底。后墙上挂着一副画,红日东升,山崖险峻,尽显峥嵘之态,瞧着不大像那个女人的手笔。

    不过也说不好,以前他能肯定,现在他反倒拿不准了。

    挨着墙摆着一张八仙桌,桌上放着一套茶具。八仙桌两侧各有一个高几,上面放着花瓶,说是花瓶又不太像,口很大,瓶里插着许多鲜花,各种颜色,错落有致,喧闹中带着几分雅致。

    这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花,也是,她还开了个鲜花铺子呢。

    八仙桌下面是一张小方桌,小方桌的侧边还有几把模样怪异的小椅子。

    西边靠墙放了一张软榻,闻九霄沉默,也只有这个女人会在堂屋里放软榻。别的地方变了,惟有懒这一点还是没变啊!

    闻九霄的心情,说不上是唏嘘还是欣慰。他坐在软榻上,背后靠上去,居然觉得挺舒服。

    想到一墙之隔的那边睡着他的妻儿,闻九霄的嘴角就忍不住上翘,他很得意,得意五年前逼着护国寺的方丈大师给他写了婚书。

    这个女人还想逃,还想装作跟他没关系。呵,在律法上她也是他合法的妻呀!

    余枝回笼觉睡醒,牵着小崽子出来,开门就是一惊,“你怎么还在?”

    闻九霄看向她,“我上哪去?”他的妻儿在这,他上哪去?这个女人这是嫌弃他了?她不是很馋他的身子吗?

    “忙公事。”余枝说的理直气壮,“男人仕途为重,你不努力就会有更努力的人超越你,继而取代你。”

    余枝虽然是条咸鱼,但闻九霄不是啊!他是能连着一宿不睡的加班达人。

    “还不许我受伤歇息一天的吗?”

    不提伤还好,一提伤余枝就心生警惕,“你的伤没事吧?”

    闻九霄很欣慰,这女人还算有良心,知道关心他的伤势。下一刻就听她道:“你不会旧伤复发晕倒在我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