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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苏木慢慢的睁开了双眼,他觉得口渴,嘴唇都干裂开来,手腕被铁链锁着,有几处肌肤已经裂开了口子,苏木看着地面上惨白的月光,他自嘲的笑了笑。

    “如是我闻时,佛告须菩提。易筋功已成,方可事于此。此名静夜钟,不碍人间事。”突然,有声音从墙壁那边传来,苏木静静的听了听,他微微一笑。

    “原来,王爷也是懂《洗髓经》的。”

    羽臣隔着两间牢房,他轻声在念,门外的狱卒竟像是没有听见一样。

    “王爷的毒伤未愈,还是不要用传音术的好。”

    “口中言少,心头事少。腹里食少,自然睡少。有此四少,长生可了。”羽臣淡淡的说着,他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了牢门口,笑着对门口的狱卒说:

    “麻烦您,给我一碗水好么。”

    “是的,王爷。”狱卒很快就去了,待他回来,将那碗水递给羽臣,羽臣却摇了摇头,随手一指:

    “帮我送去给苏木大人,可以吗?”

    狱卒一听,有些为难的抬头,看了羽臣一眼,毕竟赵舒是下了命令不准任何人接近苏木,但是他看了羽臣一眼,羽臣微笑着看着他,鬼使神差之下,他竟然点了头,然后就往苏木那边走了过去。

    “本来非我有,解散还太虚。生意未曾生,死亦未曾死。形骸何所留,垂老后天地。假借以合真,超脱离凡数。”羽臣看着那个狱卒的背影,轻轻的说,然后他背过身去,透过窗户,看见了外面的月亮,染满了猩红。

    “大、大人……”

    赵舒坐在他的书案前,静静的在喝酒,方才两个狱卒的尸体都已经抬了出去,他们毕竟已经听见了太多他们不该听见的东西,现在的他,需要好好理顺思路,如何才能让那个咬紧了牙什么都不说的苏木说出对他有利的话来。

    “什么事?”

    “大人……”进来报告的下属吓得一个趔趄就跪倒在了地上,“大人,大事不好了……”

    “说。”

    “苏木大人他……”

    “怎么?”

    “苏木大人他、他、他死了……”下属断断续续的说完,一边说一边叩首。

    赵舒慢慢的站起来,稍微镇定了自己的情绪,然后风也似地向苏木的牢房跑了过去,苏木还是那副表情,但是他已经停止和呼吸,旁边有一个颤抖的狱卒,手里有一个碗。

    “怎么回事?”赵舒怒不可遏的指着那个已经傻了的狱卒问道。

    “我、我、我不、不知道,我就是给、给苏、大人喝、喝了一碗水,他,他就这样了。”

    “水?”赵舒慢慢的靠近那个狱卒,“我记得我说过,不让任何人靠近他吗?”

    “大、大、大人,大人饶命,小的……”狱卒想了想,他想起了什么,“是、是是……”

    “是什么?”赵舒一把就拉起了那个狱卒,手肘驾着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按到了墙壁上,那个狱卒浑身颤抖,加上了窒息的感觉,他浑身都在颤抖着。

    “说!”赵舒愤怒的一拳打在了狱卒的腹部,然后就放开了他,狱卒整个人跌倒在了地面和上,他捂着剧痛的肚子,开口说:

    “是、是、是王爷,王爷让我来给苏大人送、送水的。”

    “王爷?!”赵舒震惊,然后他迅速转身,直奔羽臣的牢房而去。三步并作两步走,赵舒抢了狱卒的钥匙,打开羽臣牢门的锁,然后一把拉开了牢门,羽臣静静的立在牢房当中,看着外面的月光,长发披肩,仙风道骨、一尘不染。

    “赵大人?”

    “你!”赵舒气得直说的出一句话来。

    “怎么?”羽臣微笑着转身,回头看着赵舒。

    “苏木死了。”

    “什么?”羽臣一惊,然后惊讶的看着气愤的赵舒,还有对他有些惧怕的几个狱卒。早就见识过太子、二皇子和三皇子手段的阴狠,也见识过五皇子手段的残忍,六皇子也是他们的兄弟,应该一样吧。

    “王爷,您不必和我装下去了,就是您在水里下毒,然后杀了苏木的。演戏是没用的,是您惧怕苏木说了什么对您不利的话吧。”赵舒反而镇定了,他看了看羽臣,一想,然后说了出来。

    “苏木待我很好,我为什么要杀他?”羽臣叹气,“赵大人,你们刑部用刑是否太重,您是不是应该查一查呢?”

    “你不要血口喷人!”

    “是或不是,可请仵作验尸。”羽臣淡淡的微笑,然后走到了赵舒的身边,在他耳边轻轻的说:

    “赵大人,你,是否敢与我一赌?”

    不知道为什么,赵舒在听了羽臣这句话以后,他一瞬间觉得有一种可怕的震慑力,然后他下意识的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