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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年关无疑是良树山最难熬的时刻,大前日爷爷护城而死,民生受乱,前日族中重臣相争,一个已死,一个在死亡的路上,昨日自己二弟又失踪,遇上龙卷加天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结局可想而知,三弟也大受打击,拉了个酒鬼在老宅里喝了一夜酒,可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可不论如何,他都要顶住,这偌大一族,全都看他的了。

    天还没亮,良树山已起身漱洗,他走进世王府的时候才卯时初刻,离众臣问政时间还差半个时辰。他坐于庭前,望着那迟迟不肯下山的月亮,心中感慨万千,星辰美好多么远,脚下长路又多么险。细细一想,竟然忘了自己何时不再无忧无虑,他轻轻哀叹,自己就该是个忙碌人吧。影影约约又想起很多年前,这世王府住着五家十二口,奴仆上百人,当时何其热闹,天天听着晖弟与羽弟二人的哭声,那时还嫌晚上得得人睡不着,现在除了与溪弟相见话多一点,可他多半也去了,以前我还总嫌他废话多,现在想想多难得。时光荏苒,此处现在竟人去镂空,在寻不到当年的烟火味。老仆看主人坐庭前若有所思,本想给他在取件裘。但想主人这些时日经历过多,应是想他们了,暗叹口气,想道,让他好好静静吧,以后可能连思念故人的时间都没有了。这样也就没再去打扰他。

    世王府已毁,一旁的源王府也就成了临时世王府。

    一人走路声拉回了良树山的思绪,那人见世王坐于庭前,温声行礼道“属下章仲景见过世王。”

    良树山拍了拍旁边门槛示意来做,张仲景并非啸月世家子弟,摸爬二十余年才做到粮监下的粮仓总管,他这职务便属于吃力不讨好那一类。虽与帐笔总管同阶,但地位千差万别,能做到帐笔总管,那在粮监算第三把交椅,而他这位置,没有多大关系,多半已不能再向上了。但他在职从来勤勉,每天早起,练功读书皆没落下过,如有问政,虽然他只能靠墙根而站,但从来都是他最早的。多年的来得早,今日似乎给他带来了好运。

    他既得示意,虽心中惶恐但还是,快步上前,嘴里映成道“离世王问政还有小半个时辰呢?世王怎这么早。”

    良树山并未接他的话,道“大人不也这么早吗?敢问在何处就职。”

    章仲景虽也坐于门庭之上,但不如说是蹲,昨天粮监首席良思传被他一剑斩首。他一个小小杂官,怎能不诚惶诚恐。忙温声道“在下粮监下粮仓总管。”他本想在说点什么,但终究不敢多言。

    “哦?既是粮监下的,那敢问现在粮监群龙无首,该如何做啊。大人莫要遮掩,随意说吧。”其实良树山也就随便问问,不至于没了话茬。

    章仲景小心的微鞠一躬,才道“在下以为,既然良思传良大人已死在世王之手,那他的儿子是不能用了,至于朋党,多是墙头草,这些无需下官多说。在下以为,现在外族以可进来做生意,以前在用低价买粮使百姓得银,然后从盐铁布等方面收回银两的手法已不通用,如若在这样,外族只要高价买走我们粮食,暗中使扳,我族必败。”

    良树山听得章仲景是有想法之人,与自己想到一处,但自己却一时没有良法,乃问道“那一大人只见,该如何办。”

    章仲景见来了机会,说不定是时来运转之时。克制内心喜悦道“下官以为,当开放商业,主动迎合这股冲击,除盐铁以外,其他一律自由买卖,土地也一样。”章仲景终于说到重点,他观察到良树山一怔,后有茅塞顿开的表情。自己继续讲道“然后由族中出钱,买进土地,这样族民可以做生意,如若亏了,还可帮我们种地。这样变向做到粮食收归国有。只要我们控制得当,便可百姓安平。”

    良树山一听,果真是个好方法,当及拍案叫绝“好方法,好方法。这粮监便由你做,若有困难,本王全力支持你。”

    章仲景无权无势多年,仅凭一席话便得到世王赏识,如何能不感恩戴德。扑通跪地,略带破音道“世王赏识,下官永世难忘。”

    良树山见状赶快扶起,道“本王只看成绩说话,若日后不成,本王照样遣你回家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