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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还有半个时辰抵达楚府的时候,明显看得出容钦已然体力不支,额头和手臂皆青筋涨起,脚步略有些虚浮但仍旧一言不发咬牙强撑。

    冯蕴柔再看不下去,焦急不已同楚钰耳语:“去替换容将军一程罢,楚大哥。”

    其实楚钰心情与她别无不同,但是了解容钦血气方刚脾性,揽下的责任拼死也要做到。

    “不是我不愿,只是容钦他不肯将怜儿交给我,非要给自己无端加上几项罪责。”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去劝劝试一试。”他们两个快步追上,和容钦并肩而行,冯蕴柔叹了口气道,“我们都知道你对怜儿的想法,可现在毕竟不是儿戏,且不说你徒然累倒下等怜儿醒来有多愧疚,如今你走的愈来愈不稳,于怜儿安危并无益处。”

    果然一旦触及到与楚怜有关,不论是什么逆耳忠言他都听的进去,当即停下脚步站定。

    垂首看着怀中可人儿如睡着般双眸微合,动了动嘴没有出声,接着缓缓搁到楚钰伸出的双臂之上,终于双手得到解放,放到楚怜额头上贴了下感受温度。

    “还好,摸着不烫。”由于长久不言,嗓音带着些许嘶哑,还是听得出松懈不少。

    没耽搁多久,继续向楚府方向进发,楚钰养精蓄锐一路精神焕发,脚下走的又快又稳。

    容钦自然退到最末跟着,可视线未有一时半刻挪开楚怜,边随意揉搓着酸痛到无法忍受的双臂,边仔细琢磨到底要不要请逸夫子来瞧瞧情况。

    此次事发突然且众目睽睽几乎人尽皆知,而逸夫子早早脱离尘世,不肯出现在京城人们的视野里,更享受闲云野鹤不理世俗无人打扰的悠闲生活。

    前几次找他帮忙无一例外都是私下,无需露面仅仅提供医术治疗即可,因此可以说很悬。

    但眼下楚怜的情况着实忧心,失血过多导致浑身冰凉不似常人温度,箭矢贯穿身体留下极其深的伤口,若是一个不小心发生感染,遭罪不说有很大可能命丧黄泉。

    思来想去打算先相信太医,假使今夜当真起烧无法退却,再想法子寻来逸夫子救治。

    在他思考的时总觉得身上有一束视线,转头发现来自距离不远的魏安玥,正欲言又止。

    “郡主有话直说就是,臣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魏安玥小幅度嘟了嘟嘴唇,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被强行咽下,犹豫着摇摇头表示无事。

    考虑到周遭环境复杂,还有随行宫女有几人是皇帝指派,谈论楚怜遇害算得上正常,相比之下聊臣子与皇子之间的恩怨,岂不是上赶着送去把柄,必须找个安全地儿说。

    许久后终于回到楚府,直直送到淑柳苑安放床榻之上,冯蕴柔立刻坐到床沿边紧紧握住触感冰凉的手,刚止住没多会儿的泪再次跌出眼眶,面容悲戚簇簇落下。

    昭平长公主坐在旁边,握住另一只手,试图用自身温度给她传递热量。

    府医迅速诊治一回,得出与章太医一般无二的答复,所有的希望全部凝聚在今夜。